对TOC的质疑从未停息

TOC虽已风靡欧美，取得了卓越的成果，但在某些人看来（特别是执着的丰田崇拜者）却有着令人不安的缺陷：不够精准、掌控也不够精细、不够极致，远未达到丰田准时化生产JIT的高度

高德拉特博士曾为此写出一篇专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高度评价了丰田TPS的成就，并同时指出“丰田并非不好，而是你学不会”

对于中国绝大多数的中小企业而言，的确TOC更为实用，其中的SDBR排程法值得大力推广与普及，欧博企管正致力于此

为何高德拉特博士曾精辟地说过：“粗略的对胜过精准的错”，如何深刻地理解？笔者将从物理学中普适的“哈密顿原理”（也称最小作用量原理）给出清晰的答案

一石激起千层浪

2022年2月12日，欧博第43期精益讲坛直播间《工厂物理学 从哈密顿原理看待TOC及SDBR》，由广东欧博企管创始人曾伟教授、首席科学官李忠教授、首席工程师赵智平教授、首席执行官赵贵忠老师联袂分享。本期精益讲坛从科学的视角出发，针对目前国内精益和TOC实践方面有非常精彩的讨论，深远而富有洞见，精辟而引人入胜

精美的物理 精密的宇宙 精妙的精益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物理学的眼光有什么特点？从物理学视角看工厂管理，牛顿的机械方法论为什么被哈密顿原理取代？

李忠教授解释：牛顿的机械方法论依赖精准的运动方程以及作用力F，牛顿对世界的了解是运动学的细节。如果要精确计算，计算工作量太大而且十分复杂；而且微观的量子力学领域牛顿力学完全不适用，并且对于物理系统而言，更多时候不需要太多的细节信息，而是需要宏观的结果，可测量、可观测的结果

工厂的制造过程也是一个动态演化系统，从实用性考虑，如果要了解产品在各工序、任何时刻的状态，因为工序多、工艺复杂，订单多，应用牛顿的方法，资源投入量大，管理水平要求非常高，不划算

哈密顿原理（最小作用量原理）用简单、实用、系统的方法论认识世界。这种系统论不需要知道每个质点、每个时刻的具体位置、速度，它只关注系统值。只想知道可观测的、可评价的数值。对生产流程而言，知道订单（工单）的进度状态及最终完成订单的时间点（日期）即可

曾伟教授说：理解理论物理的确不太容易。今天为什么要从物理的角度探讨？前二期是从哲学的角度解读精益，今天是从物理学角度解读。哲学是思辨的，讲道理的，可能深刻，但是各讲各的理，物理学是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要找到科学的依据

从牛顿定律到哈密顿原理，在表达什么呢？牛顿是力学定律，是物体、质点在受力后的状态变化的关系，局限在力学范围。拉格朗日的方程，研究的是系统，是物理学范畴，是一个系统的规律。哈密顿对拉格朗日方程进行了深刻的解读，超越力学，超越物理，最小作用量原理很深刻，揭示了宇宙是怎么玩的。宇宙是极端节约的，不存在浪费的，一点弯路都不走，最短路径、最小时间、最小能量，有各种概率，但是只有一种是真实的，绝对节约，绝对没浪费，这点很重要！哈密顿原理放在经济学里就是“最经济原理”。否则就存在不了，稳定不了，现实不了，就是一个概率

李忠教授又补充解释了最小作用量原理，不一定是距离、时间、能量的最小，作用量在不同的系统有不同的表达。不同的系统，最小作用量不能一刀切。福特创造的是流动的方式，而极致的流动造就了丰田的单件流，丰田像刚体，没有内耗，少浪费，一致性高，有异常时会引发自动停产，会导致产出时间延长，但是不产生库存。库存是其最小作用量，符合最小原理

曾伟教授表示，精益就是消除一切浪费。世界的本质是很精益的，世界的存在就是精益存在，但凡是浪费的，就不会长久存在，就是概率，是一个过渡态，而非稳定态。这是天意。天的“完美”、“精准”、“节约”

既然世界的本质是精益的、完美的，为什么还有很多的问题存在呢？曾伟教授一语道破原委，还有一个因素：人欲。人心会偏离本质，会生贪、嗔、痴三毒。丰田让员工没办法贪，没办法痴。丰田的完美在于降低了人欲。丰田暗合了这个原则，才遥遥领先，是顺从了天意，控制了人欲

曾伟教授又提出一个灵魂拷问：宇宙是精益的，为什么又出了TOC?

赵智平教授说：李忠教授谈及的从牛顿的机械决定论到哈密顿的系统决定论，但能想到并创建出TOC的方案，非是理论物理学家出身的高德拉特博士不可

SDBR掌控周期，在相同变异水平采用时间缓冲比一般的精益库存还要少。TOC是在投入产出上考虑的，适合中小企业，投入较少。高德拉特博士向戴明博士学习，洞见相依累积波动，在配置缓冲建立稳健可期系统后与变异战斗持续缩短周期

TOC有三个持续改善的机制：缓冲(颜色)管理、聚焦五步骤、改变顺序三问（要改变什么，要改变成什么样，如何引起改变），不另外发明“轮胎”，现成工具拿来应用就可以。他通过完美工厂游戏，四个产品、四个工艺，说明TOC的理论在工厂的运作模型。通过完美工厂的实验说明并不需要精确地排程，也能达到良好的效果并且释放了排程的成本与精力

李忠教授说：高德拉特博士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是站在“最小原理”之上

赵贵忠老师说：欧博最初的1.0模式是独立工序排程、稽核、排查，对投料没有过多的控制，关注满足后续需要及出货，对库存量没有控制。现在2.0系统中加入了TOC，为企业服务，去年在珠海一客户工厂对投料根据瓶颈的需要进行时间、量的严格管控，只做瓶颈这一工序的计划冷冻，并做颜色管理。整个过程简单，而且工作量下降很多，这就是企业想要的计划模式。TOC与原有的手段的方式相融合，冷冻的目标很明确，针对瓶颈。排查工作量下降明显，严格按周期管理进度，确保交付。实践效果很好，企业很满意

实践案例表明：TOC表面看是相对的粗略，按周期管理，工作量下降，效果还更好。没有之前的精细，但具有明显的优势，这是经实践验证了效果的。验证了高德拉特博士的名言：粗略的对胜过精准的错！

曾伟教授补充分析说：TOC从投入产出上考虑，没办法限制人，但是有瓶颈，没办法多做，通过投料控制了“贪”。高德拉特博士对人性也是了解得很透彻，限制投料来调整在制品库存，释放沉积的现金。“痴”靠的是三色管理来控制、来选择，紧急的先做。实质上也是顺了天意，减少了人欲。他总结说：精益是最好的，TOC是中小企业最恰当的，都做到了存天理，去人欲

李忠教授最后总结道：欧博正在探索中国中小企业的精益之路。我们就是在顺天意、铺天路。铺路者现在还没有中国人，欧博学派现在正在努力之中

TPS与TOC的世界观

丰田的TPS追求“极致的流动与绝对的掌控”，而TOC则设计出“有序的流动与恰好的掌控”。他们都得到了企业成功实践的证明

这两种模式不同设计理念的背后，其实是世界观（管理假设）的不同

物理学的不断发展不仅改变了人类对宇宙的认知，更是提升了人类的世界观，迄今为止导致了几种世界观

牛顿力学：机械决定论哈密顿力学：系统决定论量子力学：观测决定论大统一理论：关联决定论

同时也引发了对宇宙演化本源的思考与争论

还原论？决定论？因果律？关联律？

如果从这样的视角去看待丰田的TPS与TOC，那么很容易明白两者世界观的截然不同。TPS是“坚定的机械决定论者、坚信因果关系”，而TOC则是“系统决定论的忠实信徒，而且更推崇关联性”

关联性比较难以理解，其实用中国人熟悉的“缘”来理解则十分明了。在TOC的SDBR模式中，可以完整地体现出“缘”的寓意

缘起：瓶颈结缘：投料控制惜缘：缓冲设定随缘：进度三色管理

本期精益讲坛结束后获得很大反响，资深精益+TOC专家姜伟老师发表了他的看法

昨天晚上认真学习了曾伟教授、李忠教授、赵贵忠总裁、赵智平教授讨论话题：《工厂物理学 从哈密顿原理看待TOC及SDBR》，内容涉及很多物理学知识，非常烧脑，但是我认为这是目前国内针对精益和TOC实践方面非常精彩而有意义的讨论，正像曾教授所说，哈密顿是一个让中国知识分子自省的人，同时，我认为也应该是让企业家以及咨询顾问自省的人，三个多小时的学习，醍醐灌顶，受益匪浅，下面是我学习的总结：

1、牛顿定律V哈密顿原理，我认为将这两个原理与精益生产V TOC制约理论相比较，是一个非常好的比喻，当我们在实现一个目标时，例如准交率，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关注每一个细节或者每一个节点？因为每一个节点保证了整体目标，这是当前非常有代表性的思维方式（其实是有点想当然），例如，当前很热门的精细化生产，这样做的结果是，不仅投入极大，关注度也极高，结果自然也很好；另外一个思维模式是，我们不需要关注那么多的细节或者节点，在某一个框架下设定一个规则，允许各种问题在一个缓冲区间内存在，同时对于这个缓冲区间进行有效管理，那么同样也可以实现相同的目标！

2、既然有精益生产，为什么还有TOC的存在？

福特生产是大批量生产模式，精益是单件流模式，前者太靠“左”，非常经济，后者太靠“右”，非常花钱，而TOC正是处于两者之间的一种模式。精益生产是一个非常好的运营系统，但针对一些企业，它不一定是最合适的生产方式，这取决于针对相同目标其投入产出比，对于大部分的中小型企业而言，资金可能并不充裕，但是又希望得到很大的产出，那么TOC可能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当然如果资金充裕，又希望现场完美无浪费，并获得最大产出，那么，实施精益生产也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从另外一种角度思考，用更大的投入获得相同的产出，其实也是一种浪费！

3、世界是完美的，那么为什么又出现这么多的问题？

上帝创造的世界是完美的，或者一个工厂起初也是完美的，但是人是不完美的，因为人有贪嗔痴三毒，从而造成很多的问题，如何戒掉这三毒从而使工厂达到完美呢？TOC采取了控制投料及优先顺序的三色管理，控制投料流程的实施，从人性角度就彻底根除了人的贪婪，追求多，追求个体最大效率，而优先顺序的三色管理，也让现场操作者很容易识别真正要生产的东西，避免犯无谓的错误；同样，精益生产也是采用看板管理杜绝人的贪心，以免造成大量的库存，因此，无论是大野耐一还是高德拉特，他们都充分了解人性，都是管理人性的大师，都是基于人性角度设计流程框架并加以管理，从而使一个流程或者一个工厂更加完美！

4、依据牛顿定律对照现场管理，生产工艺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

现在有不少咨询师是技术控和工艺控，他们的观点是在一个工厂实施精益或者TOC，必须要懂产品或者技术工艺，甚至很多企业管理者也是相同的看法，真的是这样吗？产品只是流动的载体，其实只要掌握了载体的流动规律，就完全可以从宏观去控制并获得想要的结果，例如，利特尔法则，它是描述现场流动的一个基本规律，然而，它和哪个具体产品是没有关系的！当然对于咨询师，能够明白产品和工艺当然是更好，可以帮助顺利完成项目，但是它更多和增加信任度有关！

匠心宣言

专注、专研、专耕精益制造与精益管理二十余载，深知中国制造业过去的成长与崛起，更深感未来全球竞争之艰巨！实业兴邦之使命感一直深埋于心，每日催促我努力前行

有兴趣的志同道合者不要忘记点击右上角“关注”，这样就可以每天持续获取本头条号专栏分享的知识

欢迎关注、评论、收藏、转发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