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企业打起价格战，比集采还狠。

5月初，海南省政府采购网发布合同公告，沃森生物子公司玉溪泽润生物中标2024年海南省适龄女生HPV疫苗采购项目，中标价63元一支，再次刷新了国产二价HPV疫苗价格的历史新低。

沃森生物的报价很让外界吃惊。早前2023年业绩会上，沃森生物已经表态未来将综合考虑多因素进行合理报价。但转眼就降了价，这很可能是受了对手的影响。两个月前，在江苏省二价HPV疫苗政府采购中，万泰生物以86元中标。随后在河北衡水的招标中，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均分别报价96元、73元。

至此，国产二价HPV疫苗的“百元时代”一去不复返。

相较上市初期超300元的定价，目前国产二价HPV疫苗已经降价74%-80%。

跌穿地板价的同时，HPV疫苗厂商的日子也不好过。2023年，万泰生物、沃森生物营收净利双降，其中，万泰生物疫苗板块营收腰斩至39.6亿元，净利大幅下降超70%。一季报持续爆雷，万泰生物、沃森生物净利较同期少去了90%。

国产清二价库存

国产HPV疫苗目前都是二价，受九价的压制，二价的价格一直提升不上去。万泰生物是最坦率的。在财报里明确，受九价HPV疫苗扩龄影响以及市场竞争等因素影响，公司二价HPV疫苗销售不及预期，故营收、净利下滑。

但降到60多元一支从来没有过。正因为打价格战，企业根本没有实现以价换量的平衡。

在年报里，2023年沃森生物自主疫苗销售量增加7.21%，但同期营收有所下降。沃森生物仅指出主要原因是“AC群多糖疫苗、百白破疫苗等产品销售数量较多，产品销售单价较低所致”。这个理由明显存在矛盾。AC群多糖疫苗、百日破疫苗属于一类苗，价格稳定，销售增长相应营收也会增长。只有可能是二价HPV疫苗，降价没换来量。

2022年来，自“沃泽惠”上市，国内二价HPV疫苗就陷入价格战的泥沼。尤其在默沙东加大产品输入后，2023年国产厂商的降价力度尤甚以往。2023年7月，沃森生物中标江西省的疫苗采购项目，采购金额达3.23亿元。根据后续披露的江西省疫苗采购数量，沃森生物的中标单价应该在每针196元。

之后的降价竞争更趋白热化。同年8月，万泰生物以116元中标广东省采购，沃森生物虽然流标，但也表现出了极大的降价诚意，报价为146元每支。

广东的采购流标对沃森来说是巨大的损失。从批签发的节奏上看，沃森生物整体上也并不占优势，2023年仅有27批次，万泰生物则有313批次。

2023年，沃森生物对外捐赠双价HPV疫苗20.49万剂，同时结合市场竞争、销售预期等因素，对二价HPV疫苗等产品的存货、应收账款等相关资产计提减值准备2.51亿元，占利润总额42%。

很显然，此时的疫苗厂商考虑的重点已经不是利润，而是出清库存。这也就难怪沃森生物降价甩卖了。

九价疫苗进度缓慢

万泰生物此时大幅降价，还能算是策略调整。去年年底，坊间就开始流传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即将上市的消息。

今年4月，万泰生物宣布基于三期临床V8期的访视，九价HPV疫苗成功完成揭盲，再次拉高了对其上市的预期。九价上市在即，在那之前把二价产品出清，万泰生物就能全力贯注在更有利润空间的九价市场。

竞争对手频频传来喜讯，沃森生物的九价HPV疫苗却“哑了火”。在上周的投资者会议上，沃森生物被多次问及九价HPV疫苗的进展，沃森生物表示九价HPV疫苗的上市时间“暂不能预计”。

沃森生物九价HPV疫苗的进度不算快，2022年9月才启动三期，晚于万泰生物、康乐卫士等。万泰生物已经算国内最快的，但是也得等到V12访视结束，最快也得到明年。

沃森生物做HPV疫苗本就不够坚定。2020年12月，沃森生物发布公告要出让上海泽润股权，第二天的电话会上，董事长李云春认为当时火热的新冠mRNA疫苗更有价值，“可能是个更好的选择”。但李云春的这一动议被投资者否决，此后，沃森才宣布增资1亿元，推进HPV疫苗的开发。事实证明，HPV疫苗比新冠疫苗更靠谱些。

只不过，市场的好局面也只维持了两年左右，2023年二价HPV疫苗陷入价格竞争，直到今天依然跌跌不休。看来即使国产九价HPV疫苗上市，也无法再突破智飞生物创下的纪录。

出海或许是目前更可选的路径。目前，万泰生物二价HPV疫苗在摩洛哥、泰国、马来西亚等国已进行了注册申报。2019年11月，沃森生物就从盖茨基金会获得250万美元项目基金，宣称这笔钱会用于开发九价HPV疫苗，并为其WHO-PQ认证做准备。但前提是，沃森得抓紧把九价HPV做出来才行。

撰稿 | 杨曦霞

编辑 | 江芸 贾亭

运营 | 山谷

插图 | 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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