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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编辑、数字健康与投资机遇.......专家共议后疫情时代医疗产业发展

36氪 338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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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顿雨婷

在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大背景下,医疗健康产业在保民生、促发展方面的基础作用凸显,成为整个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保障。

2022年8月13日下午,由北大光华管理学院、中关村人才协会、昌发展联合主办的“稳健发展 把握未来:后疫情时代医疗大健康行业发展思享会”活动在北京达园宾馆正式举办,与会嘉宾(科学家、企业家及投资人)围绕后疫情时代医疗大健康产业发展变革的核心议题展开讨论。

活动过程中,源码资本合伙人黄云刚就“从投资视角看技术创新在医疗健康产业中的应用”这一主题展开分享,他表示,医疗健康产业集中度低,这非常有利于创新;跨界交叉融合领域将产生创新机会,譬如“AI+Science”。

作为具有“学者+创业者”双重身份的代表,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魏文胜教授分享了“从基因编辑到环形RNA疫苗”创业之路背后的技术和产业发展逻辑。他科普到,基因编辑其实是在海量的序列信息中做两件事:定位和编辑。定位,就像导航系统,能够精准地找到我们要编辑的位置,这是最为关键的;编辑,是指我们对序列信息做调整和改变,二者结合起来就是基因编辑。

围绕其团队(魏文胜实验室)目前的核心研究领域“High-throughput functional genomics”等,魏文胜团队将相关成果进行了产业转化,分别就基因编辑工具、环状RNA疫苗展开布局,并已取得阶段性成果。不过他也指出,即便目前技术领先,但这往往是有时效性的,若不能近期兑现,所谓的技术优势也是暂时、甚至是时过境迁的,需要有转化的紧迫感。

本次活动还设置了两场圆桌讨论:“资本如何赋能创新研究成果”与“数字科技引领医疗大健康产业发展”。在第一场讨论环节,与会嘉宾就医疗健康领域的投资机会、产业的跨界融合、伦理边界等议题展开探讨。大家纷纷表示,医疗健康是穿越周期的常青赛道,而疫情对医疗产业的繁荣发展也起到了推动作用。但在这一特殊领域,要信奉赛道的长期主义与“科技向善”的基本原则。

在第二场讨论环节,大家就数字医疗行业目前的痛点、未来的增长趋势、产业机会和大家的发力方向展开讨论。大家普遍认为,难以打通的数据孤岛是制约数字医疗行业快速发展的重要因素,为此产业链不同相关方必须相互联动、融合,优势互补才能实现良性发展,且要有中央政府的强力推动、自上而下才能突破现有难题。

以下为演讲和对话实录(经36氪编辑整理)

从投资视角看技术创新在医疗健康产业中的应用——黄云刚 源码资本合伙人

源码资本合伙人黄云刚

源码资本成立于2014年春,已发展了近9年时间。源码擅长科技领域投资,参与了字节跳动、美团、贝壳、理想汽车等公司的早期投资,此后我们的投资领域逐步延伸到人工智能、机器人、智能制造、生命科学与绿色发展领域。源码资本目前管理着人民币和美元基金,管理规模折合约350亿人民币,有近150人团队。

我本人从事投资行业有13年,此前一直从事计算机、人工智能相关的研究和投资,最近几年在探索医疗健康行业投资,组建了源码的医疗健康投资团队。

今天我想谈的是“从投资视角看技术创新在医疗健康产业中的应用”。从资本市场大环境、医疗健康产业特点、中国本土医疗健康环境、知识技术创新和产业创新的关系,以及我们理解的跨界交叉融合趋势和数据智能驱动的研究和产业范式,与大家分享我们的持续思考和研究。

众所周知,今年以来受到地缘政治影响,国际局势纷繁复杂,资本市场发生巨大波动,给医疗健康行业也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整个行业处于相对的低谷中。从二级市场看,由于前期行业存在一定的泡沫,加上市场整体避险情绪,资金对于资产风险的回避,导致医疗健康板块处于下跌走势。

虽然如此,但人们也由此看到了一些医疗健康行业与其他产业的不同。首先,医疗研发对资金投入需求大,需要资本持续支持。这是因为医疗健康产业的研发,其底层是基础科研的突破,只有在基础学科领域的深度研究实现了突破,才能应用到医疗领域,实现真正的创新。因此需要有资金持续支持基础科研,支持底层研究。

其次,医疗健康产业集中度低,有利于创新。医疗健康领域是一个盘子非常大,很难产生垄断的产业。产业集中度低,头部公司差距并不是很大,不管大、小公司,对于整体生态的依赖性都很高。大公司可以靠品牌、渠道、临床能力以及并购等获得市场,而小公司可以通过创新、跨界融合去实现突破。

第三,跨界交叉融合领域将产生创新机会。纵观过去,伟大的公司在每个阶段都会有一些创新,从最开始的颠覆性技术、应用性技术,到产品创新、平台创新、市场营销创新,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创新模式。中国的公司特别擅长在已有颠覆性技术出来之后做应用型创新,在满足客户需求方面,中国的团队是非常有优势。在医疗健康这个行业,我们认为跨界的交叉融合和数据智能驱动研发和商业化是未来创新的大方向。从Science,到AI+Science,再到Business,本身就是互相融合,互相促进的交叉学科。

回到中国市场的特点来看,我们认为,今天中国的生物医药行业“低垂的果实”已经摘完了,中国以及发达国家的科研速度都在变慢,需要新的研究范式,需要新的突破,才能把生物医药行业推到下一个阶段。 而越是目前的不足的领域,则越是有创新的机遇。

第一、引领型科研突破。我们看到近期底层科技的研究方面有很多论坛出现,但还缺乏“诺奖级”等科研,原创性的科研是非常难的,但正是因为难,才能体现引领的价值。

第二、科研仪器和工具依赖进口。我们的科研仪器和工具大多依赖进口,万一出现“卡脖子”的情况,会导致科研无法进行。

第三、缺乏产业龙头。目前我国的经济体在医疗健康领域还比较缺乏产业龙头,虽然在有一些领域已经开始出现,但整体与海外巨头相比,体量还很小,数量也较少。缺乏产业龙头对于行业来说,其产业合作或者产业并购的活跃度都会受到影响。

第四、创业公司缺少好的公司治理。从管理实践、公司治理结构、股权分配、组织能力建设、战略能力建设方面,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第五、为人才提供好的发展土壤。科学家创业需要加强在组织和人才方面的实力,让职业经理人加入参与公司治理,同时也要给人才提供发展机会和相匹配的回报。

最后,我们始终认为,唯有创新才能穿越周期。做原创的创新,并应用到商业领域,让更多人享受医疗创新带来的健康生活。

从基因编辑到环形RNA疫苗——魏文胜 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

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魏文胜

我今天主要介绍基因编辑方面的内容。如果回到密码讲讲,我们生命所有的秘密都在底层的编码里,我们在生命科学领域对序列是非常痴迷,是需要追究底层逻辑的。基本从三个方面来看,第一步,我们希望能够读出来;第二步,我们希望能够操作它,这就涉及到合成。第三步,这是我们今天主要讲的,就是编辑。我经常介绍基因编辑,会介绍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定位”,第二就是“动作”,相比于对第一个关键词,动作是相对容易的。

过一下我们自己实验室在基因编辑领域做的事情。我们做基因编辑由来已久,2009年就开始了,主动跳进这个火坑里了,在底层的技术做过非常多的尝试,大多都是不成功的尝试。比如这个例子告诉大家做基因编辑可以干什么,比如把基因点亮(image)。我们实验室这么多年最多投入的方向“High-throughput functional genomics”,用CRISPR/Cas9技术来定位以后,第一件干的事情是什么?造成(双链断裂)。如果从另外的维度来讲,我们有很多所谓的模式生物学实验室,有的实验室是研究小鼠,有些是研究秀丽线虫的、有些是用果蝇,也有斑马鱼,为什么用这么小的(动物)来做研究呢?我们研究生命科学是干什么的?其实我们研究生命科学最关注的是人的福祉,我们想活得更久一点、想得病了能够有治疗的方式。

生命科学有非常明确的诉求,我们为什么跟老鼠杠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做遗传。搞清楚这个基因是干什么的,或者某个表型背后的分子逻辑是什么,得遗传病了底层的原因是什么?想知道原因最好的方法是研究人,研究耗子干什么?但是不能,无法把人的基因掐掉,伦理上也过不去。我们用替代的方式,用越低等的越容易、越快,但是越低等的,离你越远。我给学生上课,如果在线虫里找到一个机制,一定会遇到一个问题,是不是保守了?我们回到为什么做基因编辑?为什么想在人这么高等的细胞上做基因的敲除?是因为我们想想用人的细胞来直接回答一些问题,甚至我们都想用人来做遗传,用人做遗传是有方法的,方法不是往前的,是往后的。比如说在某个小乡村里找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家族,他们有典型的罕见的遗传病,科学家如获至宝,做家族谱系,这是已经发生了,可以往后来做这样的事情。

总结一下,我们是需要把某个基因能够敲掉,这样才能研究它做了什么。怎么才能研究这个基因呢?修复回来以后,更倾向于特殊的修复方式,会造成移位,我们能够来研究丢失的功能,推导出它是干什么的。我们做了一个新的方法,并不满足于只敲一个特定的基因,因为大部分的情况下你对某个问题感兴趣,其实想找背后的分子逻辑,这时候大部分情况下完全不知道是哪个基因,所以要筛出来。如果说对感兴的科学问题通过建立这样的因果关系(基因和功能的关系)就完成了这样的一个伟大的诉求。

为什么筛选能够找到这个分子逻辑?比如说我们当时是用细菌毒素来做筛选,因为我们知道受体是什么,把受体的基因敲掉,毒素是进不了细胞连续,只有进到细胞里面去,才能把细胞给杀死,有了这样的因果关系我们就可以能够筛到受体,通过筛选建立这样的因果关系。

举个例子,这是我们跟两个实验室合作的一个课题,这是一个肠道的病毒,通过这样的筛选可以建立因果关系,找到三个基因,可以通过这样细胞层面的筛选,迅速进入一个因果关系,找到这类基因,以及底层的分子逻辑;还有一大类的分子,叫Non-codina RNAs。有相当大的一类的RNA本身是执行功能,对这些RNA来讲,我们用最初的是不管用的,为此我们做了两个方法学,这就是针对不同的需求,需要不同的方式来做这样的事情。我们做了两个方法学,可以研究另外一类很奇怪的问题,有些特殊的结构,三维结构,这个例子的细节就略过了,我们用这些技术手段来做这样的事情。

最后一个例子,我们研究任何一个蛋白或者非RNA,特别是蛋白,筛到了一个分子,比如它是一个受体,你立刻想知道它的机制,比如它跟配体怎么结合,如果是酶的话,核心位点在什么地方?如果是一个药物的靶点,我们想知道什么突变会产生抗药性,所有这些问题都需要有一个非常精细的,功能性的,什么突变会产生抗药性?我们去测序,可以告诉你很多信息,其实测序是一个大规模的人群的测序,而且是后知后觉的,产生非常多抗药的例子以后,测序会带有测序的错误,你要不断寻找是否能够建立这样的因果关系。

我们做的新的方法学,蓝色的部分是我们筛出来的氨基酸位点,氨基酸的改变会影响这个地方的构象,小分子要抑制它,一定要非常精细的进去,非常好的贴合方方面面,大部分的表面氨基酸被晒出来是能够意料到的。蛋白是一个整体,就像房子一样,我站在这个地方,这是我的空间,远端的地方不影响我,这是简单的比方。结构生物学,蛋白长什么样子,画个图像告诉你,这个结构生物学,解析它的结构,我们可以告诉它哪个重要。还可以做另外一个事情,可以把一个蛋白,改变方向就可以了,这个就不展开讲了。从新药研发的逻辑来讲,从顶上能够迅速找到新药靶点,能够解决其他后端的问题,包括新的药物,临床没有批的药物,它的成功率是可以知道它的逻辑和原因的。

回到基因编辑本身,我们还关注另外的一个可能性,能不能拿这把刀上战场?不管是血液性,遗传性,还是肿瘤,很多适应症可以用基因编辑这把手术刀来下手的,从技术层面来讲,大家一直关心两个问题,刀快不快?效率有多高?第二是你快可以,但是不要滥杀无辜。很多时候我们发现刀越快,误伤的几率也会跟着增加,你们找到最大的差异,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问题。基因编辑,从低等的细菌里面学到的机制搬到人体里面去,都不可避免的面临几个问题:一个是把家伙式搬进去,涉及到递送,还包括免疫原性,也有安全性的风险的问题;另外一个可能性,我们能不能学自己?学人,我们对人的了解比较少,这是APOBEC家族,我们做这样的事情有非常多的偶然因素,我们最终做了一个新的技术方法,叫LEAPER。

这是一个遗传病,黏多糖综合征,这个蛋白是提前终止了,酶的活性完全丧失,病人是非常严重的,基本活不过10岁。我们用的是病人的原代细胞,两种病人,一种是彻底没有这种酶,还有一种是有一半是对的,一半是错的,依然有临床的表征,但是会轻很多。我们可以用Hurler这个方式,把酶从无到有的给修补回来,这个时候是有临床的价值,真可以拿这个基因编辑的武器治病救人。我们做花了两、三年的时间做了一个升级换代,我们叫2.0版本。

我简单总结一下,我们当初用的是一个线性的RNA来做LEAPER,我们做了很多尝试,左边这个是环化的版本,环化的RNA变得超级稳定,在里面待的时间长了,量也变多了、效率提升了;同时,我们又把安全性也做了大幅的提升,安全性是分两个:一个是希望对目标的基因做精准的修饰,但也有可能会干一些私活。有一个特殊的,我们对目标的RNA上,对某一个特定的A做修饰,其他A有一定比例会被修饰的,在很多情况下是不希望这发生的,因为只是希望干那一个很精准的事情。我们就做了一个特殊的设计,可以完成这样的事情。对此,我们已经在在猴子上已经拿到了非常激动人心的数据,已经看到了治愈的可能性。

这是我们做了环形RNA的疫苗,原因很简单,就是在疫情期间我们在做优化版本的时候,就讨论可以用环化的方案来表达蛋白,我们发现表达的效率各个方面是非常好的,我们启动这个项目的时候,发现它的蛋白表达量跟实施时间都有很大的优势,不管是小鼠还是猴子,都可以看到有非常强的反应,同时能够保护动物。同时,我们通过序列信息可以直接产出疫苗,三个星期之内从第一次知道奥密克戎迅速就可以把小鼠实验做完也是这样一个过程,我们了解到其中的疫苗具有很广普的效应。

下面从产业的角度说一下,从基因药物来讲,经过从上世纪50年代,迅速被大家理解,以及被大家来推,有可能变成一个疗法,是基因疗法,重组基因的疗法,当然也包括基因编辑。包括我们很多的历史事件,不管是从人类基因组的测序启动,还是不同的历史阶段,不同技术的迭代,给了我们很多的可能性跟机会。基因编辑,特别是CRISPR产生以后,把技术门槛拉低了,这造就了非常多的可能性,不管是在科研学术界,还是在产业界,不管是遗传病的治疗,还是畜牧业,还是其他作物改良,给了一个很大的平台性的技术。CRISPR,第一个BLA可能会拿到,这一个新技术、也是一个里程碑的事件,预示着基因编辑真正走进千家万户,真正能够商用化,成为治疗的方向跟策略。

当然了,基因编辑大的方向,目前是科技发展的最前沿,不仅中国重视,美国、欧洲也非常重视,但也存在科学伦理和监管的问题,同时也是地缘政治非常重要的一个节点,在美国的很多部门、不同的政府机构都会把基因编辑提到非常重要的高度。从产业的角度上讲,中国跟美国其实有很大的距离,中间又经历了这样的一些事件,对我们也有影响,仅仅从注册临床的数字来讲,就可以看到这个差距。从资本市场来讲,差距也非常大,我们在国内的融资体量,人民币跟美元可以按照1:1来看。

剩下说一下我自己创立的两个公司,一个是博雅辑因,这是2015年成立的,经过数轮的融资,我们自己在不同的方向都有布局和发展。对这样一个底层RNA技术来讲,国际上大家是知道它的价值所在,对我们来说也有紧迫感。很多时候技术的领先是有时效性的,如果不能近期兑现,所谓的技术优势是暂时的,甚至是时过境迁的。对我们来说,我们并不有很多的机会,但是一旦有了以后,如果不能很快的推进就会错失非常好的机会。

第二个公司就是环形RNA的这个公司,圆因生物,环形RNA是一个新的赛道或者说新的可能,它是一个平台技术,我们现在主要是在疫苗上来展示,希望能看到它的优越性,也希望通过这样的机会能够让人看到这些数据。作为一个平台技术,未来有非常多的空间,很多方面有可能做得更好。最后感谢我的团队,也谢谢合伙人和基金支持,谢谢!

圆桌讨论:资本如何赋能创新研究成果

圆桌讨论

主持人:张一甲 甲子光年创始人

魏文胜 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

谢思瑾 昌发展股份副总经理

陈孝良 声智科技创始人

黄云刚 源码资本合伙人

游思彤 钧山私募股权基金合伙人

冯新 碳9资本创始人

张一甲:从去年开始,我们看到很多大厂CEO开始宣告退休,他们退休之后有一个兴趣点都是做和生命科学相关的研究或者业务,不知道大家怎么去看这样的风向?

魏文胜:我猜跟疫情有关系。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好的,对我们需要找钱的人来说,这永远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陈孝良:也预示着一个很重要的信号,特别是互联网行业是信息高度聚合的行业,还有很多理性的因素,也验证了大健康越来越重要,疫情会加速这个。

黄云刚:我觉得他们开始搞四进制的事,太复杂了。

谢思瑾:从投资来看,确实有很多原来专注在互联网投资的基金向生物医药这些行业去投资和布局,他们要进到这个行业,我感觉也是跟互联网行业的发展息息相关的。另外,是拓展他们流量的一个很重要的方向。

冯新:从人类对未知的探索来讲,主要有两个方向,一个向内一个向外,向外是以马斯克为代表的向外太空去探索,另外就是微观层面向内探索,主要是生命科学领域和量子物理领域,还有大量人类不知道的东西。互联网这波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未来的方向大家一定会关注能够穿越周期恒久不变的方向,尤其是硬科技方向。

游思彤:我自己做生物医药投资,做了十几年,也参与了40多个项目,最近几年的变化和感受是非常深刻的,我们看到更多的是很多创业者在做跨界的创新。我相信未来在生物医药这个领域带来指数性回报的,不见得是原来创新药、器械和服务,一定是来自于交叉创新这个领域。

张一甲:这波的疫情对于整个医疗大健康产业的整体发展和资本有序进场和流动有什么影响?是加速了,促进繁荣了?还是可能带来一些偏航?

魏文胜:影响有几个方面,疫情之前,我们认为全球范围之内,我们医药的水平是非常高的,但是疫情一来,可以认为都现了原形。另外大家看到了巨大的上升空间,以及巨大的需求,从政府到投资,全方位的都会认为我们是需要有这方面的倾斜。另外,疫情又给我们造成了直接的冲击,从政府到企业,到方方面面,大家都能感同身受巨大的负面影响。

陈孝良:从大数据来看,疫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习惯,特别是消费习惯,我们现在越来越重视健康,向健康的生活方式塞转变,这对健康行业是非常大的促进,下一步会形成闭环,加速我们生命健康的技术和产业的落地。

黄云刚:其实很难讲在泡沫的时候还是在低谷的时候创新是更有利的,往往低谷的时候创新更有利,因为良币驱逐劣币。我们自己做投资,还是一直保持平稳节奏。

张一甲:疫情是不可预测的,严控的时候,大家的医疗行为和放松的时候会有很差的反差,我也看到很多地方的小城市囤了很多防疫的设备,你们怎么理性评估真实的市场规模?怎么面对一个不确定性的未来去判断这个行业会怎么样发展?

黄云刚:短期对创新的产品就挺有挑战,可能就会影响创新。长期的需求在那儿,意识也很强烈,经济恢复了,投入强度可能会上去,这是长期的事。

游思彤:第一,我们跟疫情在目前来看,大家保持长期共存的状态。还有一些我们不看的,已经在集采或者即将进到集采的相关产品我们也不看了。对于这些企业来讲,在我们关注和投资的企业里,我们希望不只是做中国的生意,最好是全球的视角,面向海外的市场。如果这个公司的产品或者业务只做中国,在未来的三五年内,收入利润上会面临非常大的压力。虽然大家说大环境不好,但是我们专门成立了一个工作组,叫“疫情下的投资机会”,基本上是按照每周完成一个项目的速度,当然有生物医药的,也有科技类的。越是难的时候,我们越要坚持投,但是投的时候会更讲究投资纪律,包括估值纪律、条款纪律,如果做不到全球视角,我们也就不参与了。

谢思瑾:从我们的观察来看,包括我们自己做投资来看,大家都是非常谨慎。另外,疫情也让很多人了解到了新冠医疗投资的方向和关注的点,比如刚才说到的基因检测,包括测序,目前来说大家也很关注。在新的不确定的环境下,对于投资机构来说会调整投资的具体领域、方向、估值,会重塑投资的逻辑,在这样一些不确定性下找到更多的确定性。

冯新:我不太关心所谓的行业突发事件或者热点事件,比如疫情来了,我们今天再去考虑做疫苗或是药物,肯定是来不及的。我们不要从突发性的事件去看创业企业的成长,比如今年上半年医药圈里面有一个IVD公司,过去一年营收只有几个亿,今年上半年净利润高达155亿,就是因为他们的抗原试剂盒在北美被大量的采购,这是不可持续的。过去大家都投移动互联网,但是你有多大的概率投中字节跳动?投中美团?这种概率太低了,互联网讲赢家通吃,行业集中度太高了,绝大多数创业者和投资人结局都是陪太子读书的,大家都没什么机会。现在大家都转到硬科技赛道,关注科技创新驱动的创业项目,不管是生物科技、芯片、新能源汽车、智能制造、新材料还是其他领域,不管你是创业还是投资,好处就是行业集中度没有那么高,反而大家都有机会。在科技创新的领域里面,我更愿意以长跑思维来看趋势是什么,而不是追逐短期风口。

张一甲:我们去做跨赛道的对比,首先是魏总这边,我听到您提到中美的情况在资本的热度上是不一样的。剩下的几位嘉宾,大家都是跨了科技赛道去看整个大盘,对比重点的赛道,比如半导体,AI、新能源,医疗大健康的商业逻辑有哪些相似和不同的地方?

魏文胜:中美之间对估值的差异,没有那么简单一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我想至少有几个原因:第一,对同样的技术,中美之间从投资人的角度讲,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另外又是可理解的,估值不在于是不是同样的技术,更多的是看团队,看未来的发展潜力——一个是自身公司的团队实力和能力,包括技术实力、也包括未来的市场。我们比较容易掉入一个误区,就是自视甚高,其实很多时候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你会发现那只是很多必要因素里面的一环而已。从这个意义上讲,对中美(差异)来讲,我们有抱怨的地方,但也有合理的地方。

陈孝良:人工智能行业已经三起三落了,只能提供案例和参照,不能太多预测了,下一次人工智能能不能再起来都不好说,我们人工智能跟航天、芯片、生命健康,先做一个参照,更多的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投资人。

张一甲:AI和大健康的结合,有很多巨头都布局,但是后来遇到了挫折,为什么巨头都在这个事情上折戟?您怎么看待AI跨界融合?

陈孝良:我们也提供一些经验教训,第一,我们做出了高估,人工智能只是工具,能解决的问题还是非常有限的,非常需要特殊的场景才能解决问题,我们用AI语音去应对骗子,这个问题我们还没有彻底解决,北京市1500万的诈骗电话,我们才能覆盖300多万,还有那么大的量。我们在医疗行业,还有教育行业,那么复杂的场景,现在AI还做不到。另外一方面,我们有时候会高估自己,优势没有发挥出来。前面走过的路,对我们来说也积累了很多经验教训,不光是人工智能行业,其他行业也都有参考意义,周期每个行业都会有,都很正常,特别是资本周期、金融周期,整个大环境是这样,涉及到每个企业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一旦选错了方向、做错了决定,意味着这个周期里就被淘汰掉了。

黄云刚:我觉得太多的不同,市场集中度在医疗这块,对创业公司很有机会,但整个生物医疗底层的机理没有搞明白,就会有很多不确定性。医疗问题跟工程问题、应用问题相比起来是很不一样的,比如说成长期,已经到三期了,特别成熟了,有可能归零了,下一代没做出来,就回到上一代继续做,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很多行业不是这样的。

谢思瑾:生物医药领域因为研发周期比较长,估值一定跟其他行业不同。但是我们都关注技术的创新性,在行业里面前几名的位置,这是我们比较关注的。

冯新:医疗赛道基本上可以分为医疗服务、IVD和医药几个细分赛道。其中医药赛道的壁垒是最高的,技术的壁垒和资本的壁垒都非常高,以美国的经验,通常研发一个一类新药需要10年10亿美金,钱少了根本玩不了。这两年国内医药投资热,根本原因是香港资本市场推出的所谓18A制度,鼓励处在早期研发阶段的医药研发公司上市,退出通道的打开催生了一级市场的医药投资热。随着大批已在香港上市的医药研发公司在临床阶段的失败,医药投资泡沫破灭,整个行业进入寒冬状态。这是一个正常的创投周期,市场会自动修复,机会永远存在,资本永不休眠,最终寒冬总会过去,迎来市场的复苏,我们需要做的是寒冬的时候做好内功。

游思彤:我们2017年也做了科技类的公司,我们看到目前的环境下大家越来越注重真的创新,而不是模式上的创新,更看重资产的质量、看重原创性。各行各业有知识上的不一样,有行业上的不一样,落在投资上就是估值方法和评价体系不一样。回到生物医药的评价体系,我们今年一个很明显的感受,除了看这个产品和业务公司本身做的创新性以外,第二个希望从生意的角度来去评判,如果一个公司成立10年以后还不赚钱,它是不是好的生意?这也是我们一个很大的思考,也落实到具体的估值上,比如今年在估值上,特别是早期的项目,我们感到大家变得越来越理性。

张一甲:跳出产业和资本的逻辑,我们来聊一聊医疗大健康对伦理价值的影响,医疗大健康是最和人类本身息息相关的领域,我们可以改写自己的软件,改写自己的硬件,改写自己作为物种的特征,某种意义上我们把进化的权利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大家平时会不会思考这些问题,平时为与不为有什么原则性的导向?

魏文胜:我平时从来不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在很多方面对我们来说是比较明确的,很多时候需要考虑是因为还没有想清楚,但是需要想清楚。以今天为例,我们就画一条红线,伦理是明确的,关于伦理,跨入红线以后,你希望有最大的自由度,要的是自由度,如果不跨入红线,就会一直在扯这个事情。对我们来说,我设计的,所以不会思考,如果谈这个事情,伦理永远有很多的时间地点的关系,打个比方,200年年前做剖腹产伦理上能不能通过?现在做剖腹产就没有任何伦理问题,但是200年前一定有伦理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平时不思考这个问题。

陈孝良:这个问题我们也一直在思考,做公司的时候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先把想做的事情做好,先把现金流做好,因为太多的事情努力思考了,但是确实不懂,这是我的一个经历。

冯新:我对这个问题是比较悲观的,看看我们过去,尤其是新经济这20年,现在有互联网公司提出科技向善,其实最早的时候,谷歌就说不作恶,当时我想难道这个还需要讨论吗?这值得作为公司核心价值观大书特书吗?现在我们看整个中国互联网公司的财富来源,70%的财富来源于游戏,游戏这东西毁了多少青少年?有多少青少年的家庭因为孩子沉迷游戏而崩溃了?再看信息分发,现在大型互联网流量平台的智能推送这个东西,你聪明,他给你推送更加聪明的信息,你愚蠢,他给你推送让你更加愚蠢的信息,结果带来严重的信息极化和信息茧房,连正常的科普都做不了了。未来生命科技领域的作恶可能会比互联网还要可怕。

游思彤:做投资这些年,医疗相对比较窄的领域里面,我们面对的诱惑还是比较多的,比如干细胞,做了很多非常好的生意,但是很多事对我们来讲是红线,不是说所有赚钱的事都要干,红线的事我们不能碰,因为我们拿的是投资人的钱。我们做投资最怕的一点,就是不要出现哪天我们投的公司上了头条,发现了重大的问题,这样的钱我们宁可不赚。在医疗这个领域里面,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非常明确,国家法律法规要求不让碰的我们坚决不碰。

圆桌讨论:数字科技引领医疗大健康产业发展

圆桌讨论

主持人: 国秀娟 BP商业伙伴创始人

陈涛 石药集团数字健康公司CEO

王东媛 京东方健康投资管理有限公司健康投资合伙人

于晨超 北京柚果星空科技有限公司 创始人

王奎忠 东华医为科技有限公司 互联网事业部 总经理

陈东方 北京宝迪健康科技集团 医方通工程总经理

国秀娟:我们在十四五规划进行的进程中,医疗的数字化进展到了什么样子程度?取得了什么成果?接下来看到了哪些重要的可以呈现和分享的形态和发展趋势?

陈东方:我们说数字化、信息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之前我们进入到了互联网+时代,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所有的成果绝大部分是可以溯源到互联网+的时代。我们在国家卫健委和健康中国推进办的指导之下,打造了依托国家卫健委的为百姓健康打造的互联互通的平台,要想真正惠及百姓只有信息化和数字化前提下才能真正做到。

陈涛:石药集团是全国排前几位的制药集团,每年在新产品研发上投入40亿的研发经费,我们能把顶级的治疗方案和天才医生的奇思妙想给数字化,然后造福每一个患者,我们现在跟腾讯合作,通过微信实现,想渗透到千家万户,通过数字化像完整的数字人进行健康管理,预防治疗,把现有的人才、技术、药给组合起来。

王东媛:我是来自于京东方的王东媛,“十四五”规划会带来“互联网+医疗健康”不断拓宽,“互联网+医疗服务”的潜力和空间不断得到深挖和发挥。我个人最为关注的还是健康医疗大数据资源体系。其实在十三五期间,无论是医保信息化,还是医疗信息化已经在不断完善,同时,我们也看到一些现象——孤岛越来越完美,烟囱越来越垂直。所以,接下来如何能把这些孤岛都连起来就变得更加迫切和关键,也希望在未来3-5年会有更多突破。有了区域健康医疗大数据中心的联通构建,后面就可以陆续完成数据的统筹治理,就能开发更多创新应用。所以,“建”不是最终目的,如何“用”好才是最终目的。

王奎忠:我是东华医为的王奎忠,我们是东华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专门做医疗行业,我们应该很快能够独立上市了。十三五规划的这些平台已经建得差不多了,最上层的信息平台也是我们承建的,国家、省市、还有县或者区。孤岛越来越完美了,这个孤岛和以前的孤岛是有差异性的,以前的孤岛是数据的孤岛,下来的孤岛是业务的孤岛,我们收集了很多很多数据,都说大健康,大健康跟医疗是割裂的,为什么是割裂的?因为在医院系统上看不到健康的数据。我们医疗的核心还是医院,还是医生,怎么能在医院的系统看到大健康的数据,这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十四五怎么去做数字化,以前就是数字化升级,现在叫数字化转型,怎么做数字化转型,公立医院高质量的发展,不只是信息系统,以后是基于知识的,基于流程的,基于价值的,基于服务的提升,能够达到指数级的增长。虽然现在看着全国的医疗IT投入才几百亿,金融IT的投入几千亿,我想未来医疗IT的投入至少有3倍以上的增长。国外的投入,一般是一个医院收入的1.5%以上,目前全国医疗IT信息的投入连0.75%都不到,所以我们干的活儿是非常有意义的,全国人民至少有100万人以上使用我们承建的IT系统,所有的中国人使用健康码的数据都来自于国家卫健委信息平台,这是我们做IT的感觉到非常有成就感的地方。

于晨超:我们是做数字疗法的,现在国家对医疗进行改革,数字疗法是一个新的增长点。我们既是做脑机接口、也是做人工智能,听上去高大上,脑机接口是讲马斯克的意识上传,最主要的技术方向,功能核磁、脑电和脑成像。在整个的数字疗法的过程中,最早期的数字疗法,像美国的(皮尔森)做的数字疗法,定位成数字药,医生开给患者去用了就OK了,最开始数字疗法就是软件,非常依赖于患者的自律性,他是不是在没有任何服务的情况下用下去。这个过程中,在推广上是有一些难点的,这家公司也是跟几个大的药企去合作。

新一代的数字疗法会有一些变化,如果这个产品就是APP,原来我们很快就能做出一个东西,那么竞争优势在哪儿?大家就是拼销售。有几个关键的技术,一个是传感器,像我们说的脑电式传感器,脑成像;还有是生物标志物,尤其是在精神科,原来的诊断都是以医生的主观判断为主,缺少客观依据,我们用的这个方式——去采集基于神经血管的机制,可以通过血红蛋白的变化来识别,就有一个生物标志物;第三是算法,对这些生物标志物,包括我们跟回龙观医院也在进行合作,把相关的、在同一个任务下取得的数据进行多维运算,更好地预测效果和监督,这是我们未来数字化,尤其是在数字化和医疗的结合上给医疗行业带来的变化。

国秀娟:我想请各位从自己看到的角度来谈一谈,无论是云,还是AI,还是大数据,从医生的角度,从患者的角度,从从业者的角度,都看到了哪些成果?刚才提到了信息孤岛和数据孤岛,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和瓶颈亟待技术来突破,进而快速解决?

陈东方:整个医疗的风向已经完全变了,以前我们做医疗是诊疗时代,后来是综合管理时代,今天已经变成了精准健康的患者管理时代了,你会发现健康管理周期越来越长,对每一个患者的定点精准诊疗需求越来越长。同样在医药领域也是一样,从产品为王到渠道为王,现在完全进入到了患者为王的时代。在这种情况下,患者周期管理越来越长,患者定点需求越来越明确,背后所需要的工作量、信息量会有多大,这绝对不是人工能解决的,必须是全面数字化才能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我们做精准健康,把国家卫健委的相关所有十几年来的健康内容,以前放在电视台没有人看,大家不关心这个。我们现在把它下发到村医,村医把患者慢病数据和其他收据收集上来,直接触发到当地的医院,不管是城医院还是县医院,根据不同的情况就可以进行提前报警,实现端口前移。提升患者的健康教育意识,端口前移是一块,康复预后是另一块。这些都需要我们针对每一个患者不同的情况,不是简单的数据采集上来,背后还要有强大的数据处理中心,他们再进行甄别。这在咱们互联网领域已经很常见了,就是你喜欢看什么,我给你推什么。他如果有高血压,没有糖尿病,我绝对不给他推糖尿病的。

我们规划司的领导说健康精准教育,是健康的精准触达,一方面我们收集了数据,另外一方面通过分析数据以后,我们有足够的去支撑和影响,同时还要影响基层的医生,让他知道你的患者有这个问题。我只是说我们在落地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基本情况,绝大多数的基层医院没有好的技术,过去是药企为了卖药,所谓的基层试医技术,试的是药企,基层的患者哪有好的健康意识?没有,他们是从百度和微视频刷出来的。所以,数据化、信息化必须得是从上到下的贯下去的。

陈涛:这需要非常漫长的过程,我们整个社会环境,包括普通老百姓的知识水平,对新技术,新观念的接受程度,对这个定位和理解,都有巨大的挑战,所以这个行业需要有一种平常心,前提肯定是往这个方向走。在中国这块,这个行业如果要大发展,非常强大的推动力是来源于中央政府,而不是企业,更不是少数的个人。这是一个特殊的行业,我们看到很多无可奈何的事,一个企业是无能为力的,这个行业注定很坎坷。

王东媛:我个人在智慧城市领域从业多年,且近年来一直聚焦在医疗大数据领域,对于“云大物智移”,以及区块链技术等新型技术对行业的支撑和推动是有着深刻的认知的。

最近几年我在药学AI的创新、数智健康城市体系、智慧医院建设,以及互联网电商流量与互联网医疗运营的结合等方面都做了比较深入的尝试,比如药学知识图谱在智能处方前置审核中应用,降低用药风险,提高用药安全水平;比如互联网电商的流量和供应链能力如何在区域化智慧医疗体系内发挥。我也在一路探寻新型技术与医疗的最佳结合角度和方式。

目前,我最看好的方向是区域化、细分市场的健康管理。就是聚焦区域医疗健康市场,细分人群、细化专病的管理。比如我们聚焦老年人群,通过物联网可穿戴设备的协助去做慢病管理,这是迎合马上就要进入的老龄化社会巨大需求。虽然常说健康管理是逆人性的命题,但针对老年人的慢病管理,我认为有可能会实现一个突破。我们用新的技术,尤其是物联网可穿戴设备技术,可赋能从预防、筛查,到诊断、治疗、康复、护理全病程,为全生命期的健康管理提供了优质、持续的健康数据支撑。我一直在研究和实践这条路径,未来三到五年也会专注在这个方向,继续探索下去。

王奎忠:技术绝对不是一个瓶颈,也不是一个门槛,现在大数据、云计算、AI,都已经是很平常的技术了,只是说因为医疗场景上还需要大家一起去探索,大家从去年开始提的元宇宙,形成医疗社交的元宇宙,短时间内这个可能性特别小,但是我们可以找到突破口,比如基于VR的康复指导,比如我们跟北大人民医院合作基于VR的康复指导,还有是精神类疾病的疗法,都可以探索,有个公司叫“小鸟看看”,我们探索一些元宇宙,VR相关的技术。

在区块链这方面,从前年开始,政府就开始发文,到现在为止,每个区卫健委,省市的卫健委都会有区块链的项目,现在大家在找场景稍微难一些,但是国家抓的最紧的是什么?是患者隐私,区块链会有很大的突破。患者隐私在医疗行业跟其他行业不一样,医疗行业最全面,最危险的患者隐私,像手机号、身份证号、家庭住址,还有服药信息。为了二十大,要进行全国的行动,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保护敏感数据、保护患者隐私。未来最大的挑战性可能就是保护患者隐私、保护数据,我们也一直在探索和研究。

于晨超:在医疗数字化这个领域需要国家的强力介入,来搭建这个平台。比如医院与医院之间,这个数据完全是孤岛,如果要做到患者的数据健康管理,比如说一个患者感冒的数据,在另外一个医院看肝病的数据,在另外一个医院看精神科的数据是应该整合起来的,但是现在完全做不到,这需要在更高的维度上打通,靠单个公司和单个医院是无法实现的。刚才讲到隐私的问题,有一个朋友去看精神科医生,我给他介绍了医院,他是做投资的,他是属于精神科的情况,他看的时候不用自己的医保去看,因为用医保卡看病,数据就会进入到某个数据循环里面,大家对这个非常在意。

国秀娟:大家用一两句话展望一下,我们在医疗大健康领域,数字技术的赋能和发挥的支撑推动作用,能够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前景?比如会在什么样的平台上,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能够享受到更好的医疗健康服务?

陈东方:如果说展望,我相信未来中国的医疗一定是能够从信息化医疗发展为医疗的信息化,这是两个概念。我们每个都是信息化医疗,都有自己的边界,只有把我们所有的优势充分互补起来,放到医疗领域中、让他们都充分应用起来,才能最后实现医疗信息化。

陈涛:长远预测展望是不敢说的,短期内,三五年之内可能有一个模式,健康医疗的数字化会获得成功,带有俱乐部性质、私域性质的,我们发现这个患者是非常能接受的。

王东媛:我希望通过3-5年的探索,利用现有的技术做到屏之物联,把医疗服务和软件、硬件都结合在一起,在区域内实现分级诊疗,实现家庭医生的服务有效触达;进而,能实现从医院和机构,到社区、到家庭,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医-养-社-家”全场景的联通,能实现“医、养、康、护”这几项业务的贯穿融通。

王奎忠:未来如果想去解决大家讨论的这个问题,应该从标准上去解决。国外有一个协议,无论是做互联网的,还是做数字疗法的,还是做基础IT设施的,都应该遵循一个标准协议,并且很方便的接入,就像红绿灯一样,有规则,大家自觉去遵守,这样让我们所有从业者,让这个生态更加繁荣,更加方便。

于晨超:近期数字化给整个医疗带来的另外一个维度,就是把大专家的能力普适化,其实所有的技术都是这样的基本原理,我们未来把北京的一些专家的方法通过软硬件的方式固化下来,给到地方的医生去,缩短他们的成长周期,因为我们知道培养医生的周期非常长,我们国家精神科的医生不到4万人,水平还参差不齐,未来数字化要让更多的人就近接受到北上广大专家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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