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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对话:智能制造,崛起的细节|WAVES新浪潮2023

36氪 181

前言:

目前姐妹们对“创业精神的本质就是创新意识和主动精神的关系”可能比较关怀,姐妹们都想要了解一些“创业精神的本质就是创新意识和主动精神的关系”的相关文章。那么小编也在网摘上汇集了一些关于“创业精神的本质就是创新意识和主动精神的关系””的相关资讯,希望朋友们能喜欢,同学们快快来了解一下吧!

6月8日-9日,36氪WAVES新浪潮2023大会在北京金海湖国际会展中心顺利举办。「WAVES」作为36氪全新推出的峰会IP,灵感来自于世界电影史上知名的“法国新浪潮电影运动”。我们想借此表达:年轻一代人不满足于现状、勇敢开拓和创造的精神。所以本次WAVES大会的slogan是:浪潮偏爱年轻人。

我们认为,“年轻”不止是一个年龄上的概念,而更是一种对活力、想象力的描述。某种程度上,36氪就是一个伴随着年轻一代创业者、或者说“创新精神”一起成长起来的公司。这也是我们一直引以为傲的一点:在多数媒体还在追逐大公司的时代,我们就将目光着眼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或“小人物”身上。

WAVES新浪潮2023大会集聚创投、科技、人文、音乐多元场景,致力于打造出一场聚焦青年创始人和投资人的商业新势力派对。6月9日下午,一场围绕“智能制造”主题的投资人圆桌开启,同桌分享的嘉宾分别是:野草创投创始合伙人李赫然、和利资本合伙人王馥宇、华控基金CEO华桦、 云岫资本合伙人兼智能制造组负责人符志龙、陆石投资董事长邓钊、 合创资本管理合伙人唐祖佳、银润资本创始合伙人王寅。

WAVES新浪潮2023

以下是圆桌对话实录,经36氪编辑整理:

李赫然:各位嘉宾观众朋友们大家好,非常荣幸担任我们这次“智能制造”环节的主持人,我是野草创投创始合伙人李赫然。首先还是要邀请我们各位嘉宾介绍一下自己和所在的机构,以及简单讲讲对“智能制造”的看法和理解。

王馥宇:感谢主持人、嘉宾及观众朋友,我是和利资本王馥宇,我们机构主要是专注投资半导体集成电路行业,和利资本核心团队来自于像台积电、Alchip等这样的半导体企业,有二三十年在半导体的工作经验,我们在一些上游供应链会有一些很好的人脉和资源,来帮助初创公司在早期的时候能够获得一个更好的成长。

华桦:大家好,我是来自华控基金的华桦,华控基金是2007年成立,现在完全市场化的一家基金,基金的投资方向主要关注于硬科技,包括我们今天的话题智能制造,比如半导体,也包括像工业软件等等相关的技术;第二个我们非常关注,现在新兴的一个领域,刚才论坛提到新能源,我们叫碳中和领域和新能源产业链相关的企业,最后我们有一类归纳为一个前沿科技,包括像量子技术,像这种AI技术等等,新材料归纳为前科技方面。以及还有生物技术领域。华控基金目前投资管理规模差不多在100亿以上,每年差不多完成30个项目左右的投资。

符志龙:各位下午好,我是来自云岫资本的符志龙,云岫资本是一家科技产业精品投行及投资机构,主要关注板块包括半导体、汽车、新能源、新材料等,多围绕泛科技领域的成长期项目。云岫自2015年成立,从2019年开始公司整体成员背景逐渐偏工科,目前已有近百人。在整个科技赛道,我们完成了700多亿的交易金额,同时,云岫这两年也开始设立专项基金和产业基金,做自己的投资,以及成立了投资团队。我本身是学机械工程的,所以自入行以来看整个智能制造领域偏多,今天来也是与各位请教学习。

邓钊:大家好,我是陆石投资的邓钊,我原来就职于中国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做过4年的研发工程师、4年的管理工作,2016年从体制内辞职出来,联合清华大学和上市公司天汽模创办陆石投资。与此同时,在清华大学李克强院士的指导下,我们也创办了一家科技公司叫清智科技,聚焦在商用车领域的ADAS和L4的级别的自动驾驶。也非常幸运2019年年底,清智科技被上市公司潍柴动力收购了,我本人也实现了退出。

在创业做清智同时,我们陆石也是运营到现在有7年半的时间,总共投了41家企业,主要聚焦在航空航天领域的早期投资,41家里面已经上市了3家,未来两年还有11家已投企业陆续要申报科创板IPO,基本上都在早期的航空航天领域。我们投资的天使阶段的项目,估值增长超过10倍以上的有1/3,其中最高的是天兵科技,我们领投了天使轮,到现在估值增长已经超过100倍,我们整体的投资理念是投资阶段早,持股比例高,项目数量少,质量精,这是我们的主要情况,谢谢大家。

唐祖佳:大家下午好,我是来自合创资本的唐祖佳,我们合创资本的前身叫中兴合创,是中兴通讯的控股股东和我们团队合资的一个GP。从2012年起,我们主要专注在ICT和医疗领域做早期投资,2017年开始以合创资本的名义独立出来发展。我们重点关注硬科技领域,所以一方面对被投企业技术门槛要求比较高,一方面我们更关注企业的技术变现能力,能看到企业商业模式具备清晰的边际效应,可持续获取经营性正向现金流。也就是说我们在关注企业估值成长的同时,更关注企业收入和利润的成长。虽然我们主要投资早期科技企业,也已经累计投资了100多家公司,但我们作为一个典型的深圳投资机构,比较朴实一点,更在意企业盈利能力的内生成长。

王寅:大家好,我是银润资本的王寅,我们银润资本是成立于2018年,到现在只有5年的时间,也是一个非常年轻的机构,我们成立到至今是一直坚持致力于用研究去认知发现和投资中国经济发展的内在的驱动力量。所以这几年我们也一直关注在高端装备、先进制造和新材料和高端医疗器械领域。

李赫然:通过各位嘉宾的介绍,大家可以发现我们这一场圆桌会议的嘉宾构成很有特点,我们有国资的GP,有行业领先的财务顾问服务商,有来自于产业方和清华大学的独立GP,也有我们非常年轻的新生代力量。我们野草创投本身也是一个刚刚成立4年的新锐基金,专注于中国战略产业的早期投资,主要围绕“国产替代进口”、“机器替代人工”、“数字化替代信息化”这三个“替代”进行投资布局,智能制造领域是我们关注的重点领域之一。

制造业投资的机会和挑战

李赫然:当下大家都非常关注“硬科技”,“硬科技”的定义很广泛,包括智能制造、高端装备......我认为提到硬科技,似乎就绕不开“制造”这个词。

我觉得我们这场的讨论主题非常好,叫做“崛起的细节”,何为崛起的细节?谈到制造,这是一个大市场、强刚需,高颗粒度的事情。半导体需要制造,新材料需要制造,新能源需要制造,汽车乃至其他日常的消费品都需要制造,它像“毛细血管”一样渗透在各行各业。

不可否认的是改革开放以来,制造为中国的经济增长和发展贡献了大量的经济价值、商业价值,这里面解决了大量的就业,创造了大量的GDP,中国的制造业可谓中国整个工业发展的基石,为我们真正成为世界工厂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但同时,我们在现在这个时点遇到了一些新的挑战和危机,比如全球制造业出现了往东南亚转移的趋势;比如国内制造业在从中低端向高端升级过程中面临的人力成本增加等一系列问题......

在这种大背景下,我们看到制造业升级成为大势所趋,由此我们来共同讨论“崛起的细节”。首先我想请各位嘉宾结合机构和个人背景,谈谈如何看待制造业发展的情况,对制造业短期内的发展有哪些想法和建议。

王馥宇:中国是一个制造业大国,但不一定是制造业强国,我们能制造一些什么?我们能够把电子物料装配成一个苹果手机,能装备出一辆汽车。

但是我们仔细想一想,在二级市场基金有一个很成熟的概念叫做苹果产业链,我们别去看GDP,别去看产值,我们从另外一个指标来看苹果产业链,叫薪酬占GDP或者薪酬占产值的比例是极低的,意味在整个的产业链的价值分配过程中,分配的最多的价值是苹果美国的工程师,回应主持人招工难的问题,中国不是招工难,中国是招便宜的工人变难了,因为你会发现那些招工给的薪酬是低的,它有产值,但其实没有价值。

和利资本是一支人民币基金,我们的很多LP是央企、政府,我们在做投资的同时也协助地方政府打造半导体产业和招商引资。政府喜欢看产值,一辆汽车的产值绝对高于一颗芯片的产值,所以这是政府爱看的,但我觉得这个会比较片面,你只看产值会忽略了价值,就像我们看一个企业的财报一样,你只在意销售额,却没有在意毛利润率,因为企业真正赚到的毛利润额才是可以给企业再投入研发和持续发展的,如果你销售额大的,但是毛利润率只有一点点,意味着你的钱进来了但又出去了,你没有真正的把价值留在手上,没有把这个价值再用于企业的成长。我很坦然和平淡的看待所谓的制造转移东南亚,因为我觉得我们中国真正要做的不再是钢铁基建,不再是产值的事情,而是价值的事情,这是第一个观点,希望国家政府能够更关注价值,而非产值。

中国很早就鼓励发展半导体,但早年投资机构在大陆投资半导体,中间2010年年代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怎么投半导体,原因是我们投资人把钱投进去,结果发现没办法退出,没办法赚钱,很受伤,再也没有人来投这个领域了。

我觉得要让一个领域正常的持续发展下去,就是我们的上市通道要再打开一些,让上市和退出更加的好一些,这样子投资人在这个行当里面投了钱,赚到了钱,投资人就会继续再投下去。

我觉得要把中国的制造业发展起来,不需要做别的太多的事情,除产值外多关注价值,更进一步放开上市通道,把这两个环境打造好。在座的每一位投资人,在座的每一位创业者都是非常的聪明,也是最勤奋的,最有创业热情的人,能够把剩下所有的事情把它做好了,市场会做好剩下的所有事情。

李赫然:感谢王总,王总提到两个非常重要的点,第一点是我们中国的制造业规模很大,未来智能制造升级的空间也很大,这是一个具有巨大承载力的行业。作为投资人,我们更应该注重的是价值而非产值。第二点作为财务投资人,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募投管退全周期,未来的退出、二级市场相关政策、估值等等都是我们绕不开的话题。

华桦:我非常同意。刚才提到了中国制造业从规模的角度,我们是一个制造业大国,全球第一。但是从质量的角度来讲,从价值来讲,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几年前我记得我们信产部的一位部长评价中国在制造业实际上应该排在第三,大家听了以后觉得好像和我们平常的感受不太一样,因为我们知道主要领先的价值链的核心企业也好,核心技术也好,基本掌握在发达国家手里。包括像美国、日本、韩国,刚才我们提到产业链中间特别有价值的一端,我们还是处在比较下游。

我们也看到中国在产业升级过程中间,这也是一个必由的过程,从一个以量为主,强调以质为主的这么一个过程,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一些低端的制造业的转移也是非常正常的。当然从国家政策角度控制节奏,因为我们产业升级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有一个过程的。在过程中间我们有就业问题,有社会稳定问题等等,如何控制节奏,国家政策的一个挑战。从发展的角度我们这么看,在一些领域中国可能率先实现突破。

华控基金投资赛道之一是新能源汽车,中国的新能源汽车发展速度在中国甚至全球都是非常快的,在去年已经超过了原本规划2025年要达到增速。

在新能源领域,华控基金还关注氢能领域,光伏,储能等等方面,我也坚信在中国这么大规模市场下,在政府强有力的政策推动下,我们非常有可能在这些领域取得比较好的突破,对其他的领域也能起到一个非常好的示范作用。总结这方面的经验,整体来讲我的观点是这样的:

第一,政府要有所作为来促进产业发展,第二步要把它交给市场,一个技术也好,产业也好,它是否能成功,在真实市场中间取得验证,作为我们投资人,是在这个市场中间寻找最好的机会,为企业赋能来促进产业。

符志龙:我认为可以分为两个阶段。自2019年到现在,从提倡制造大国到制造强国,产生了很多智能制造行业的投资机会,典型如电动车的兴起,像锂电、汽车电子及配套机器人设备相关的投资机会;也产生了如我们近年来一直提倡的“国产替代”所关联的半导体——也包括上游一些卡脖子的器件等投资机会,相对来说整体非常活跃。

而正因为有了这个机遇,所以产生了较为中国特色的刚需需求,且投资人也非常愿意在这方面投资,同时也有更多在大厂、或更有经验的学者出来创业。所以我认为在过去几年中,这些都是增量,而出现增量的时候表明大环境、包括企业的生存环境都是比较良好的。

但是到今年,我们与很多投资人、企业、政府等都有过交流,说实话能感受到大家的信心是不足的,当然也是因为受了去年疫情的影响,但大家都会觉得今年疫情放开之后,从经济环境到投资、企业业绩都会大幅增长。

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企业业绩还是投资,可以发现大家的信心和增长还是相对悲观的,而明年可能会更悲观,这导致了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在存量市场做竞争的局面。

相对企业则需要更加重视:第一点建议思考规划企业增长和现金流。以前大家是只看增长,但现在对于现金流相关的研发与市场投放,建议企业都需要更加重视,如是否要放弃低毛利、现金流较差的产品与客户,降低对增长的要求,把资金周转到其他方面会更好;第二点是把融资策略放长至两到三年。在大环境、行业波动大的情况下,例如汽车电子的大波动,如果企业能够有一定的前瞻性,在市场行情好的时候多储备资金力量,那么其度过寒冬的信心也会更强。我觉得企业需要转变对融资的想法,当然也看企业在正常情况下的估值多少,再去规划资金。

目前投资人对这一类的赛道看的也较为同质化,虽然都在看很多项目,而然纵观下来一方面没有看到企业的增长,横向差异化又不够明显,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投资人出手的频次也较为平淡。

从投资人角度,其实会更多关注有核心竞争能力、商业模式优秀的企业;对于企业而言,则建议去定位一些空白市场,研发体系可雇用。

例如我们扶持的芯旺微,便是从消费领域往工业转型,获得了工业半导体赛道不错的增长。目前工业领域仍有空白,像上游传感器、编码器这一块也在出现明显增长。我建议企业核心关注自身发展增长曲线和定位,多规划如何在底层的产品、技术研发做复用和平台型打法,这也需要技术型的创业者更多思考。谢谢。

李赫然:感谢符总的建议,对于智能制造来说,有时候耐心比信心还要重要,毕竟我们面对的“价值创造”的过程是一个必不可缺的曲线,我们更应该去把短期、中期、长期规划好。

邓总,我们知道您不仅是投资人,同时也是连续创业者,并且是成功创业者,您对目前的智能制造领域,以及整个大环境有哪些想法和建议?您有哪些差异化打法可以跟我们分享?

邓钊:这个话题特别好,人类工业的发展经历了机械化、电气化、自动化,现在是信息化阶段,正在向智能化阶段迈进,现在应该也是智能化的最初级的阶段。智能化程度的的提升,对于研发周期的缩短,对于成本的降低,对于效率提升都是非常有帮助,所以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拿我们重点关注的商业航天赛道来举例子,整个的商业航天这个领域,我们别说是智能化,连自动化和信息化做的都不太好。我国近些年发射火箭的数量越来越多,已经变成世界第二名了。马斯克牵引了这个行业的发展,整个的星链计划是42000颗,我们国家的星网集团以及垣信这两家公司发布的卫星的数量是分别是12000多颗,3600多颗,但是目前我们的火箭的运力是远远不能支撑的,因为生产的过程手工化程度比较高,智能化自动化信息化程度都非常低,这是完全不能满足整个行业发展的需要的。如果说商业航天只是把我们国家航天的整个体系、人才、技术、产品思路拿出来复制一遍,这个行业我认为存在的意义不大。

商业航天要想实现高可靠、低成本、规模化,就需要做产业链的重构,智能制造程度就需要大幅提升,这也是这个行业目前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商业航天这个领域目前需求已经非常明确了,只是从供给端是不足的,所以我们之前几年的投资也是围绕整个商业航天的火箭总体在布局,先是天使轮投了做固体火箭的零壹空间(很幸运这个项目两年多的时间实现了高倍数退出)。

商业航天如果要实现成本降低,实际上是需要重复使用,从技术路线上只有液体火箭能够实现。后来我们天使轮领投了做液体火箭的天兵科技,目前已经成为了行业的头部企业。在投了火箭总体公司之后,我们又去布局了整个产业链的上游,也在天使轮投资了做结构件的爱思达、做操作系统的翼辉信息、做测控的讯联科技、做芯片的井芯微等。我觉得至少商业航天这个领域,智能化或者叫智能制造是迫在眉睫的。

李赫然:刚才邓总跟我们分享的是一种产业链智能化整体升级的投资思路。因为我们野草创投非常关注商业航天这个领域,在成立初期就率先在商业航天领域做了布局,投了友商火箭公司星河动力。但我们发现目前这个领域似乎缺乏新的热点,您认为当下商业航天还是一个好的创业方向和投资方向吗?

邓钊:这个问题非常好,陆石是中国第一批投资商业航天的4家机构之一,也是这个领域第一个实现项目退出的机构。目前阶段,去新创办做火箭或者卫星总体的公司,我不认为是个好的时点,我自己认为现在还是商业航天的1.0阶段,只不过这1.0马上就要见分晓了,火箭第一梯队公司已经差不多跑出来了。在1.0时代,我个人比较片面的认为跨界过来的人很难做这个事情。第一代的火箭公司还应该是火箭人在做,可能在未来的2.0阶段,像新能源车一样,像手机一样,产业大升级的过程中,跨界过来的创业者可能更容易成功。

但是刚才讲了商业航天产业链需要重构,所以还是有大量的上游配套的机会留给创业公司做,因为给国家航天配套的大部分还是体制内的科研院所,国家任务非常重,他们本身产能就不足,商业火箭公司的需求其实是得不到满足的,但他们又愿意去尝试新的技术、新的产品,这就给了创业公司机会。所以从这个角度讲,对于投资机构来说,商业航天属于长坡厚雪的理想赛道。

李赫然:感谢邓总。唐总,因为您是中兴那边,我们这边有针对于我们目前的通信领域,未来的空天地一体化6g等等这些,您这边认为目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产业格局,有哪些投资机会和风险?

唐祖佳:我们现在跟中兴通讯已经没有股权关系了,但我们团队的确是一个强产业背景团队,尤其是中兴通讯和迈瑞医疗的背景会更强一些。实际上通信领域我们投得并不多,因为通信行业已经进入低速增长期,竞争格局也是寡头垄断状态,创业公司很难成长。

今天作为在场唯一的深圳代表,还是在大家内容基础上对深圳的电子制造业做两点补充介绍:一个是谈到制造业,我们先不说高端低端,至少制造业的产业链完整性是很重要的,如果是完整性被打断了,后面我们的竞争力会大幅下降。

前些年中国电子制造业的全球竞争力主要是靠强大的应用方案设计能力和产业链的完整性相结合形成的。目前我们面临供应链的高端采购受限,供应链的低端向海外转移的局面,但是海外第三国在应用方案设计能力和供应链完整性上短期还是很难和中国竞争,我们要抓住这个时间窗口,一方面要尽快在上游的软件、材料和高端装备上补课,一方面要在下游努力打造更多具备全球影响力的品牌,才能持续保持中国制造的相对比较优势。所以我们在产业升级的同时也要有一定的包容性,包容这个市场的复杂性和多样化,保持产业的完整性。

王寅:论坛的名字我觉得对中国制造业来说是一个非常精辟的总结,叫崛起。我们觉得在现在的历史时点上来说,对中国制造业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投资的领域,这个里面主要有三个方面原因,也是决定了我们机构为什么把制造业作为基础的投资领域。

第一个是中国这么多年来,它形成了一套非常完整的逻辑自洽,而且运行良好的去支持制造业,快速的从1到10迭代一个体系,包括从政府的,行业的宏观政策到地方政府之间的激烈的良性的竞争,还有包括市场主体,对于发展的根深蒂固的信仰,还有包括我们资本的投融管退各个环节的打通,还有包括大量的高素质人才,包括工程师红利等等,它是一个体系来支撑我们中国制造业走到今天,这个基础很多地方没法复制,而且现在也不具备,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我们非常欣喜的看到,在今天这个时间点上中国制造业在越来越多产业环节,它的价值链上开始逐步往更高价值链端的方向去发展,而且会有很多进展,包括我们各种各类的新能源,包括我们的半导体现在也在走,包括我们自己也关注一个比较小的赛道,比如第三代半导体等等,很明确的看到这个趋势。

第三个是一个双刃剑,现在的地缘政治,它其实客观上来说造成中国的制造业在各个环节,大家对于形成一个自主可控的产业链,它都变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需求。对行业里面的企业来说市场和环境给他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容错的空间,包括我们在半导体行业,尤其在半导体设备等等领域都看到,现在我们也关注了很多的企业,之前即使是国内的企业,它都不一定会给国内的半导体设备公司给予机会,但是现在不一样,大家会给予很宽松的一个试错空间和磨合的空间,让大家去发展。在这样的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之下,还包括资本的加持,我们看到大量的企业都获得了发展。所以在今天时间点上,我们越来越坚定的认为中国制造业是一个非常好的投资领域,我们大家有点悲观的情况之下,我们依然具有信心的一些原因。

制造业投资的关键know how

李赫然:各位嘉宾能不能举例说明一下投资制造业和投资其他行业的区别?比如互联网、TMT等。以及当新的技术涌现,比如现在很火Chat GPT,对制造业产生了什么影响?

另外,刚才王总也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制造业的退出问题。我们看到制造业天然符合现在北交所、科创板提出的“专精特新”、“战略新兴产业”的要求。但我们同时也看到排队、二级市场流动性的问题。请咱们相对综合性的投资机构分享一下对此怎么看,以及我们在不同行业之间是如何配比的。

也请各位结合已投案例来说一说怎么帮助智能制造企业去转型升级和高速发展。

王馥宇:首先Chat GPT在我们半导体行业已经产生影响了,从生产力角度和需求角度需求都产生了影响,需求角度是很好理解的,所有的Chat GPT不管这上面做多大的模型,都是要靠底层硬件算力的,所以我们有投非常多的算力芯片,包括GPU芯片,视频转码芯片,网络芯片,FPGA芯片等。所以在这个领域,Chat GPT起来,对我们半导体行业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需求。

其次Chat GPT已经在我们半导体行业成为生产力之一了,前一阵子我跟一个芯片设计服务企业聊,他们已经在用Chat GPT写RTL代码了,创始人跟我说Chat GPT说的还不错,而且比起手工写,ChatGPT写的代码它至少不会有语法错误,不会有拼写错误。

他们正在做一件事情,设计服务公司手上掌握有大量的IP和大量的RTL代码,他接下来要训练这些model,来提升生产效率。所以这是Chat GPT在我们这个行业从需求端和生产力端的一个实际的影响。

李赫然:可以举例说说投资智能制造和投资其他赛道企业的不同之处,另外对目前的退出情况,我们是怎么考虑的?

王馥宇:半导体行业是一个非常长周期的行业,我们觉得隔轮退会是一个很常规的策略,现在科创板的出来是一个利好的事情,让我们的很多的项目可以提前上市了,但这里面有一个差别,过去是说企业成熟了才能够上市,现在可以让未成熟的企业提前上市了,它跟过去传统的A股公司还是不一样的,希望政府和投资人要用发展的和包容的眼光来看待这些成长性的企业,对亏损中和发展中的科技企业上市,要再多一些包容和支持。

另一方面,现在一批的科创板上市的一些企业,未必会是未来的主流,我举个例子,现在上市的半导体公司很多做的产品门槛相对不高,我们真正去看全球Top10半导体公司,那中国还没有Intel,还没有AMD、Nvidia、高通、博通,国内目前上市的一批都是小而美,甚至是重复建设,重复内卷的半导体企业,我有一个观点和预判,认为未来的科创板,原来那些小几十亿市值,原来做一些低端的、内卷的、重复性的上市公司也可能面临着被竞争挤出市场,或者是被其他的公司所收购或退市。不然的话,即便目前来看企业是上市了,但也不见得有流动性,也不见得能够有个很好的价格来退出。

华桦:这个问题非常好,投资硬科技赛道和互联网、消费赛道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的。首先我认为消费领域或者互联网赛道也好,它基本依靠商业模式、团队能力以及资本运作能力,对企业的发展起决定性的关键因素,通常是看谁跑得快,最终能形成赢者通吃状态,或者在市场迅速占领头部地位,完了建立它的市场地位以后,资本也可以退出,融资可以继续等等。

这种发展模式对科技性投资在绝大多数是不大适应的,就像我们在做科技投资的时候,第一我们要关注它的细分市场,市场的前景、规模、天花板,以及它的真实技术门槛和能够解决的实际问题,到底能够带来多大的价值。所以我们这么些年投资互联网企业公司比较少,因为资本运作的问题,上市推进速度问题,整个企业就不行了。

投资科技公司如果你看得准,看得好,它总会有相应的价值。我们知道技术进步也不是一蹴而就,它有高潮有低潮,上市也可能延后,但是它其本质是你有没有真的技术价值,这个是我们关注的一个重点。也有些特例,比如说我们两年前投了清华背景的做大模型的AI公司的智谱华章,我们投的时候确实是第三代人工智能是我们高度关注的一个领域,但是这个公司是不是能够在商业上跑出来,我们认为它背后也得有资本助推,也得有市场的风口。

这个也是带有一定的运气,市场风口真正到来了以后,资本市场对它有一个比较高的认可,这些领域的成功,确实是需要跑到头部的企业才能有市场地位。但是绝大多数企业,我认为市场的价值本身是它的技术核心带来的,它的产业链价值链中间是占什么位置。所以我们做分析的时候,投资总是看一家公司,它在它的产业链中间的地位,哪怕是一个细分市场,它是不是占据了一个龙头地位?未来的市场空间是不是很大?

我再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我们对新能源看的是非常重的,比如说新的电池,高比能电池是不是能够做好?我们投资了一家公司,就是盟维科技它是做高比能电池的,但是现在由于安全性等等问题,它还不能上车,不能取得这么大的市场效益。可是它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技术,将来一旦突破,它的市场空间是巨大。但另一个角度我们也要注意,它在目前的市场是不是有一定的应用已经得到实现,这样能对我们的下行比较有效的保护。比如说这家企业它在无人机上,无人装备上,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所以这样的企业在我们投资逻辑中间就认为这样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企业。

综合来讲,投资硬科技和投资互联网公司还是有挺大差异,需要比较深入的研究,能够真正的理解技术它的未来的发展,以及现行的技术发展的障碍,风险在什么地方。

李赫然:感谢华总。符总,您服务了这么多智能制造类型的公司,有没有让您比较印象深刻的服务案例跟我们分享一下?

符志龙:邓总刚才说商业航天,我们也有一个交集项目叫星河动力,我就以星河动力为例吧。2018年军民融合政策发布后,直接导致商业航天这个行业快速地从0到1就发展起来,我们是在2019年接触的星河动力,A轮或者说是天使+轮,那时的竞对有七、八家商业火箭公司,且几家头部公司整体从资金到团队、品牌各方面都已非常响亮。

如果按照互联网逻辑,那么行业定位是差不多的,因为互联网的逻辑是资金密集型,注重强资金优势,但对科技企业而言资金其实只是助力,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起初我们认真的比较了星河动力跟某头部公司在产品和策略的想法,是想放弃的,因为从IP角度能够产生更高收益,所以我们当时放弃了一轮5亿金额的融资case。但星河动力有个产品策略是“小固体大液体”,液体指的是以煤油路线做一个更成熟的、可回收路线的创新产品策略,这打动了我们。我们接触到很多从科技或产品端出来的CEO和实际控制,他们本身对商业的敏感度并不太强,而星河动力的团队在整个产品规划到关键技术的储备,都十分优秀。所以云岫在2019年虽然已经有很多火箭公司、且有了头部的效应情况下,依旧陪跑了星河动力,从天使+轮连续服务了多轮,目前星河动力已经连续多次发射,并成为了特别头部的ETF公司。我们像这样案例非常多,比如芯旺微,第一轮服务时估值大概7个亿左右,现在已经到约100多亿;如杰华特,我们也是从第一轮开始服务,目前已上市且接近200亿市值。云岫多年来服务了多个领域中的优秀科技公司,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了助力科技、助力优秀创业者。

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打造科技产业投行和全产业链的服务。希望在各个产业链,如汽车新能源、半导体的各个模块,从芯片层到运营层等,去赋能优质标的;还包括公司上市后的投资并购、客户连接等的赋能,这是我们的愿景,也是我们正在实践的道路。谢谢。

李赫然:邓总,尤其是针对一些新技术,在我们投资的领域,有没有一些想法或者期待?

邓钊:我先回答一下刚才前面的两个问题。第一个科技领域的投资和互联网TMT的一些区别,我自己总结有两点,第一,科技领域的项目是以技术驱动,互联网领域的项目是资金驱动型。第二,科技领域投资周期更长,回报倍数相对互联网来说低一些,但是安全系数要高很多。如果对于技术、产业相对熟悉,有识别能力,科技领域的项目安全系数还是相对高的,项目投资的成功率可以做到比较高的。

第二个问题,对于我们投资这些企业,我们怎么去帮助他们?首先,我们投后端做的相对来说就偏重一些,因为投资领域相对聚焦,所以在投完之后,我们会帮助这些企业去建立彼此之间的业务联系,我们已投的40多家企业中,彼此有业务联系的有二十几家。第二,航空航天这个领域,我们投资的企业的智能制造的程度是比较低的。我们也投了一些其他领域项目,比如说汽车领域的、消费电子领域的。我第一次看消费电子领域的这些项目的时候,是非常惊讶的,因为它的数量都是按KK去计算,这对我们航空航天领域都是不可想象的,大家的整个制造过程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后来也做了一些这样的融合,带航天航空领域的企业创始人到汽车行业、到消费电子行业去参观去学习去交流,这个效果非常好,可以提供很多借鉴。

唐祖佳:谈到人工智能对智能制造的影响,首先还是要强调制造的本质,制造业智能化需要首先通过信息化带来的数据数量和数据质量的双重提升才具有可行性,制造业智能化的商业价值最终也同样只能通过品质、性能和交付的提升才能实现。

在智能制造领域我们看不需要大模型,基本上100亿参数以内的模型,50到70亿基本能搞定了,但即便是这个量,现在其实我们也没有足够的数据量来支撑,因为我们制造业总体的信息化程度还不够,就更不用讲高质量的干净数据量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硬推智能化是不切实际的。我们自己的核心能力还是在电子信息领域,我们的切分方式跟大家不太一样。从电子信息角度看,底层是传感、计算、通信、存储这些产品,他们提供了感知力、思想力和执行力的主要工具和手段。上面一层第一个大的产业是消费电子和智能手机,第二个层是汽车电子和智能汽车;第三个层才是工业电子和智能工业(包括工业的机器人),我们主要把制造业放在工业电子和智能工业这一层,再向上是全行业数字化形成的数字智能世界。

每一层的产业本身的成长和成熟带动整个产业链的成长,会培育或者帮助下一层继续成长。比如刚才邓总也讲了,航空航天在是属于航天工业,现在直接用消费电子和智能手机的产业链大概率是不行的,但他们的成本、功耗、量产性和稳定性对航天工业是有吸引力的,但是消费电子产品的精度、工作的工况和环境、可靠性要求这些还是偏低的。但到了汽车电子阶段,车规级别的工况,性能精度,可靠性和失效安排等等各方面已经大幅提升了,其供应链就可以开始为航天工业做实际的贡献了。为什么手机和汽车这两个行业会走在前面,因为它们单一产量,单一产业的规模是足够大的,在足够大的情况下,我们才能通过像华强北那样的供应链把它们的性价比训练到极致。伴随着汽车电子这一波大的产业浪潮推动,对后续工业电子和工业智能化会有巨大推动作用。

从投资角度,我们更关注可以在不同的产业波段向后续产业延伸和跃进的产品方向和企业,通过不同产业波段升级带来的信息化和数据量的提升,整个工业的智能化水平也持续提升,最终通过量变进化到质变。

王寅:刚才邓总他提了一个观点,制造业和其他的产业它一个不同,它是技术推动的,我们在投资过程当中其实感触很深,当然一个企业自身的在技术上的获得优势和壁垒,结合它这个产业,让制造业变成一个很有意思的投资领域。

我们自己一个比较接地气的分类,我们把制造业的投资标的分成4类,一类是能够把东西做出来,第二类是能够把东西一致化大规模的做出来;第三类是能够做到盈亏平衡;第四类是能够赚大钱。

这个局我们现在重点关注的第三代半导体的碳化硅产业,做一个例子来解释。碳化硅19世纪就出来了,但是它在将近150年的历史,很长的一个时间里面,它到2018年,直到特斯拉在车里面,用碳化硅器件放到主控里面,它才真正意义上在产业上给产业的发展带来了一个爆发点。后来我们在做投资的时候,在投做尽调的时候,我们发现国内的大部分的新能源车都不约而同的把2023年和2024年作为一个大规模使用碳化硅上车的一个元年,后来我们决定去投产业里边的企业。事实上在2018年点燃之后,在真正行业的需求端爆发是在2021年我们才看到,有爆发迹象,到去年整个行业大规模爆发。在这两三年里面,整个行业的格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一个变化,非常激烈的一个变化。现在我们看到是全球的功率器件的巨头,现在都开始大规模的上产能,在全球范围去进行供应链布局。

另外我们看到中国快速的在外延的环节,在衬底的环节,在外延环节国内有企业已经走到了全球的领先的地位,现在已经毋庸置疑是全球第一。在衬底环节,我们看到了快速产品的和技术上的迭代,迭代的结果是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国内的衬底企业和外延企业,和全球的功率器件的巨头,已经绑定在一块的生态,这样中国和海外的巨头们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平衡。但这个过程当中也要看到有很多的玩家,他们是在走一体化的,有一些玩家是在做产业链里面的专业化,这个博弈我们也还在观察,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命题。

当然还有下一步,我们国内的器件的企业,碳化硅的器件企业,什么时候能够真正意义上开始去挑战全球的巨头,去占领价值链的制高点。就举这么一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在两三年短短的时间之内,需求端发生的变化,怎么在产业链的环节里面发生更迭,快速的博弈和转移。而且我们欣喜地看到中国的力量,在新兴产业快速占有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地位。崛起的细节里面,对中国的制造业有更强的信心的另外一个佐证。

李赫然:再次感谢各位嘉宾很有启发性的分享,我们也期待能有更好的政策、更多的人才、更多的资金来涌入到制造业行业当中,为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大国崛起贡献更多的力量。我们今天的分享先到此,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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