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遇到滑动验证码的壹读君|敏敏 秋秋你知道吗，滑动验证码居然是为了验证人类比机器人蠢而设计的。你以为自己快速、准确地滑动拼图、对齐图案，才被允许通过，系统还说你超越了99%的用户，夸你“比闪电还快”，但实际上，机器人画得比你又快又好，系统觉得你“这么笨，肯定不是机器人”，才通过验证。很多得知此消息的网友表示“谢谢有被侮辱到”“显得我以前小心翼翼对准的样子很心酸”。为什么滑动验证是验蠢设计？既然人类在进行滑动验证时滑得慢，为什么还要使用这种验证码呢？为什么是滑动验证码？注册账号、找回密码、信息验证……在互联网世界，免不了用到验证码。有的验证方式操作难度更大，比如从朦胧的图案中辨别出数字或文字的验证码，相比这些，滑动图块验证码就友好多了，只需要简单一滑，就能完成验证。这么简单的滑动验证码，是怎么区分出人类和机器人的呢？图源：微信账号安全验证截图验证码（CAPTCHA）是“Completely Automated Public Turing test to tell Computers and Humans Apart”（全自动区分计算机和人类的图灵测试）的缩写，是现在很多网站通行的方式，主要是为了防止用户利用机器人恶意破解密码、登录、灌水、刷票等。验证码由计算机生成，评判用户做出的回答，从而区分出当前访问者是人类还是机器人，并做出让行或阻拦的反应。增加验证码这一道门槛，可以有效地防止网站被恶意访问，保证网页的正常秩序和安全。验证码的形式很多，除了看图输入文字和数字，验证码还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形式，比如依次点击正确图案、算数学题、输入历史事件日期等等，内容涉及天文地理、高数历史，于是有着庞大数据库作支撑、不断学习发展的机器人没被拦住，人却被难住了。但随着科技的发展，再高难度的验证码，机器人都能够轻松破解，而且在准确率和速度上都吊打人类。2023年，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研究员在《密码学与安全》发表的研究显示，破解各种类型验证码的时间和准确度上，机器人的表现几乎都优于人类。最简单的点击识别，人类最快需要3.1秒，准确率最高为85%，而机器人只需1.4秒就能通过，且准确率高达100%；扭曲文本的识别，人类最快需要9秒时间，准确率最低50%，最高也不过84%，而机器人在不到1秒的时间内就能完成，准确率为99.8%；难度较大的图片验证，机器人的速度虽然稍有下降，需要17.5秒，但人类也没快多少，是15-26秒，准确度上机器人也与人类相当，均在80%以上。而滑动验证码，相比机器人5.3秒的时间，人类也慢得多，平均是28-30秒。图源：参考资料[3]既然和机器人比聪明比不过，科学家们另辟蹊径，选择和机器人比“蠢”。以滑动验证码为例，它由背景图片和滑块图片组成，在验证过程中，用户按住滑块沿着轨道将其滑动到背景图片的指定位置，这一轨道通常是有一定长度的直线。表面上来看，滑动验证码的验证方式是“滑块是否被正确拖放到缺口处”，但实际上其校验的信息是“拖放轨迹是否符合真实用户的行为特征”，因此有时滑块和缺口没有对齐也能够验证成功。对机器人来说，模拟鼠标画出直线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模拟真实用户的拖放轨迹。人类难以快速地画出规定长度的完美直线，在移动滑块的过程中会手抖、速度变慢，呈现出的光标轨迹也会发生无规律的抖动。每段光标轨迹下真实用户所表现出的鼠标的移动方向、停顿时间、位移速度和按压力度等特征均不相同，这种无规律性正是程序设定下的机器人难以模仿和出现的。所以一旦滑块移动得快又速度均匀，用户就会被认定为是机器人，无法通过验证。问题来了，人怎么这么“笨”，连条直线都画不好？滑得越慢越像人？阻碍我们画出完美直线的“元凶”之一，是震颤。所谓震颤，指的是在滑动验证过程中我们的手部发生抖动的现象。人体任何部位产生动作，都需要两组以上的肌群协调完成，当肌群不能协调同步运动时，其所支配的部位就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有节律的抖动或颤抖，这就是震颤，最常见的部位是双手，也常见于头部、躯干和腿等。震颤分为生理性震颤和病理性震颤。前者与生俱来，主要是因为身体的协调能力和细微控制能力有限。人在精神紧张、情绪激动、剧痛及极度疲劳时，生理性震颤会更加明显。病理性震颤是肢体由于疾病而产生的一种运动型障碍，主要有帕金森综合征和小脑性震颤等。此外，震颤还可分为静止性震颤和动作性震颤。静止性震颤是肢体重量得到充分支撑且处于放松状态下出现的震颤，比如手放松地放在膝盖上会不由自主地发生颤抖。这种类型的震颤在帕金森病患者中较为典型。动作性震颤发生在肌肉收缩时，包括运动性震颤、意向性震颤等等，这也是人们在滑动验证时导致拖放轨迹抖动的主要原因。点击识别，人类没有机器人快|图源：QQ邮箱登录验证截图对相应肌群进行有效锻炼，人是可以减弱震颤的，比如拉直线是美术生的一项基本功，通过不断练习，美术生徒手画出的直线，相较普通人来说更为笔直。虽然使用鼠标跟握笔又有不同，但也都可以通过借助哑铃等工具锻炼手部肌肉，提高控制力。不过要想通过练习打败机器人，依然很难。因为除了震颤，注意力有限、反应延迟也是人类在滑动验证过程中体现出独特行为特征的原因。人的手眼脑协调能力，是在眼、脑、手之间形成一个信号闭环。眼睛看到物体后，发出信号，经由神经系统调动骨骼，由手完成构想的动作。在背景图片内容过多的情况下，既要确定缺口的位置，又要观察滑块的运动状态，注意力分散，加之手眼脑协调能力不够精细，导致画出的线条轨迹抖动、扭曲。此外，整个手眼脑信号反馈系统有延迟。从眼睛观察到光标偏离路线，发出修正信号，到大脑识别到信号并命令肌肉做出反应，其中存在着神经传导信号的时间延迟，这个反应延时是天然存在的。戴维·伊格尔曼在文章《大脑时间》里解释不同感官信息在不同神经结构里处理的速度不同，其中，视觉大脑获得事件信息，必须等待最多大约0.1秒的时间。人类虽然能够通过后天训练提高反应速度，但上升空间有限。反应越快，观察到的参考信息对肢体运动的修正控制就越精确，如果反应不够快，信号被手部肌肉接收之前，抖动动作就已完成。除非刻意练习多次，否则大部分人，还是会以为自己画了一条完美的规定长度的直线，实际上已经抖得不行了。除了滑动图块，类似的验证方式还有旋转图片、手势轨迹验证等，其本质与滑动验证是一样的。图源：百度账号安全验证截图这些验证码，通过运用人类的行为特征，让机器人难以精确模仿，既安全又不容易误伤，给真实用户提供了良好的体验。看到这里，再在完成滑动验证后，得到“打败99%的人”“比闪电还快”的夸奖，希望你还能保持从前的开心和自豪，毕竟这起码说明了，机器人没办法取代人类。[1]苏健.震颤是什么病[J].江苏卫生保健,2022,(04):50-51.[2]饶彬.浅谈验证码在网络安全中的重要性[J].数字化用户,2014(19):103-103.[3]Andrew Searles, Yoshimichi Nakatsuka, Ercan Ozturk, Andrew Paverd, Gene Tsudik, 机器人 Enkoji. An Empirical Study & Evaluation of Modern CAPTCHAs[J]. Cryptography and Security. 2023.[4]哔哩哔哩专栏. 绘画线条基础：震颤手残党的自救手册.[5]知乎：滑动验证码的原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