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空技术网

跳动的心脏

百味朱砂 128

前言:

现在你们对“跳动的心脏说课稿”可能比较看重,你们都需要学习一些“跳动的心脏说课稿”的相关内容。那么小编也在网上网罗了一些关于“跳动的心脏说课稿””的相关文章,希望大家能喜欢,同学们一起来了解一下吧!

老编,我上传了几十篇文章了,老是通不过,拜托弄个细点的声明行吗,告诉作者哪类的不让发?

我写时评的,上传一堆,一个都没通过。不传了,这会儿试着传个推理小说,看看文学类的让发不。

1:

人们都说,一个人,他想要什么的时候,眼里看到的便都是什么。这句话,用来形容目前江洪文的状态,再恰当不过了。

此刻,在江洪文的眼里,任何一个迎面走来的、都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颗颗跳动的心脏。

江洪文需要一颗心脏,一颗鲜活的、跳动的心脏,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做为胸外科专家的他,比谁都清楚,患了心力衰竭的母亲,如果不能及时更换一颗健康心脏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撒手而去。

还好,老天有眼,这会儿就真的给他送来了一颗。

吴志刚,37岁,肝癌晚期,各项生理指标与江母相符。

此前,善良的吴志刚努力说服家人,在自己死后将自己包括心脏、眼角膜在内的全部有用的器官都捐献出来。

吴志刚的这一举动让江洪文一家非常感动,在心脏定向捐献协议签署的当天,二弟江洪武便给吴志刚12岁的儿子吴昊立了一个50万的户头,并且,承诺,自己将像对待亲生儿子那样对待吴昊。

吴志刚不肯收钱,江洪武硬是把银行卡塞给了吴妻。

好人好报,如此结局,可谓皆大欢喜。

然而天意弄人,江母的身体一天天枯萎下去,眼瞅着就要撑不住了,吴志刚却依旧在生死边缘挣扎着,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的着急,可总不能拿刀硬取人家一个大活人的心脏吧。

于是,一次次的,从远处看到吴志刚和妻子在医院前面的草坪上散步,江洪文的眼里便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串串火花。

2:

与江洪文一样,老二江洪武与老三江洪斌也在为母亲心脏的事奔波着。

此前,江洪武出巨资成立了一家慈善基金,由其妻出面管理,在电视台与报纸上接连不断的做着公益广告,向人们发出无偿献血与死后捐献身体器官的号召,参与者甚多,吴志刚便是其中的一个。

吴志刚知道江洪武的基金和他母亲的事,可有一点他不知道,那便是,他之所以从另一家医院转到这里来,并不是因为这里治疗肝癌更专业,而是江洪文动用了自己的关系。那个时候的江洪文还没有要害吴志刚的意思,相反,因为吴志刚的慷慨与善良,江洪文一直把吴志刚当亲人般的照顾着,甚至在医院病床极度紧缺的情况下,江洪文还利用自己主任的身份,给吴志刚安排了一个单间,并经常带了礼品过来探视,让吴志刚一家非常感谢。

然而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虽然这会的吴志刚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吴志刚,但此刻的江洪文却再不是当初那个心态平和的江洪文了——江母的病已经不能再等了。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想弄死一个病人简直太容易了,可江洪文却仍然为此挣扎了好几天,这段时间,一闭上眼,江洪文的眼前便会出现父亲被枪毙那天的一幕,那天晚上,母亲把他和两个弟弟叫到跟前,含着眼泪说:“孩子们,无论别人怎么看你父亲,你们自己一定要记住,你父亲不是个坏人,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他太爱你们了。”

那一年,江洪文12岁,江洪武9岁,江洪斌4岁。

顶着一个杀人犯家属的罪名,母亲拼命的拉扯着三个儿子,为了让儿子们有出息,母亲甚至为此卖掉了老宅,厚着脸住进了大舅家的厢房,江洪文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年仅15岁的二弟偷偷辍学,跑到南方的工地当了小工,后来江洪文被学校保送读研的消息传回老家,为了让他安心读书,正在读高二的三弟自做主张,背着家里人报名参了军,母亲更是节衣缩食甚至偷偷的去捡破烂儿供他。

30年后的今天,江洪文成了当地医学界首曲一指的心外科专家,二弟成了拥有数亿资产的房地产开发商,最小的弟弟也成了市刑警大队的骨干,正当一家人扬骨吐气的过着幸福的生活时,母亲的生命却走到了尽头,这怎么能让江洪文不揪心?

虽然吴志刚的身体越来越弱,看上去随时都可能突然离世,可是,江洪文还是等不及了。

3:

从江洪文办公室到电梯间,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江洪文每次下楼,都要经过医办室,配液室,厕所和六间病房才能到达电梯间。

配液室的三个小护士特别爱吃医院大门左边的那家陕西凉皮,每天中午都是一个人值班,两个人下楼去吃,吃完带一份上来。

临近午饭时间,江洪文故意长时间的蹲在厕所里,直到听到两个小护士有说有笑的走向了电梯,这才从厕所里出来。

正值中午时分,大家纷纷下楼去吃饭了,江洪文磨蹭了一会儿,等医办室里的人都走了,这才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一只注射器,注射器里装的是苯巴比妥钠与氨甲苯酸的混合液,前者是安定剂,后者是凝血剂,没有外伤的人一旦身体里注入了这两种东西,就会使人身体原有的凝血因子活跃起来,赌塞血管,从而使病人在不知不觉中,睡死过去,这便是通常所说的安乐死。

让善良的吴志刚在睡梦中毫无痛苦的死去,是江洪文所能想到的最人性的谋杀手段。

原本,吴洪文可以有太多的机会在吴志刚媳妇不在而吴志刚又昏睡的时候将这种液体注入到吴志刚的吊液瓶里的,可是,他不敢,这倒不是怕被发现,而是他不敢面对那个一直以来被自己当做恩人般对待的善良的男人,虽然江洪文做与不做,吴志刚都会很快死去,但江洪文还是无法“面对面”的对吴志刚下手。

定了定神,江洪文把注射器拿在手里,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一脸平静地将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观察着配液室里小护士的一举一动。

江洪文掐算过,小护士给病人换吊液,从进病房到换完药液出来,一般在40秒到2分钟之间,而江洪文从进配液室到向瓶中注射完液体到离开,只需要30秒,他有足够的时间有条不紊的完成这一切,同时,就算有人看到他从配液室出来,也没什么,医生进配液室,病人家属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哪怕有其它医生或护士看到了,他也完全可以用找护士、给某某病人调整一下某个药物的剂量的借口搪塞过去。

江洪文不怕有人发现自己进了配液室,也不怕吴志刚的突然死亡会引起家属或院方的怀疑,因为对于一个癌症晚期患者来说,什么时候离世都是在大家预料之中的,江洪文怕的,是自己的那颗良心,他深知,一旦走上这一步,就算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也终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远远的,看到值班的小护士端着输液盘走出了配液室,江洪文悄悄的打开屋门,装作下楼吃饭的样子,漫不经心地向楼梯间走去。

目送着小护士进了一间病房,江洪文紧走几步,一闪身进了配液室。

走到配液台前,江洪文一眼便看到了一瓶液体下面压着的写着吴志刚名字的配液签,江洪文左手抓起桌上的一瓶液体,右手迅速地将注射器拿出来,正要将混合液注射进瓶里之际,突然,手机响了,铃声虽然不大,但突如其来的声响还是将精神高度紧张的江洪文吓出了一身冷汗。

江洪文本想将液体推进瓶里再接手机,可是由于紧张,拿着注射器的手竟然不停的颤抖起来,无奈江洪文只好放弃。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江洪文才发现,手上全是汗,后背都湿透了。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江洪文掏出来瞅了一眼,是三弟江洪斌打来的,江洪文定了定神,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出江洪斌兴奋的声音:大哥,刚才交警大队那边接到群众报案,说玉泉崖那段山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车毁人亡,小李通知了我,我马上去一下,希望这是个机会,不管有没有可能,你都早早做一下准备啊……

4:

蜿蜒的盘山公路上,江洪斌的车飞快的急驰着,一接到小李的电话,他便将自己车上的警报器打开,一路狂奔向事发地点。

此前,自从听大哥说了母亲心脏的事情之后,江洪斌便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积极的联系所有认识的与不认识的交警、刑警与狱警,希望能在交通死亡与意外死亡或死囚犯身上为母亲找到心脏的供体。

最初江洪斌并不看好二哥在电视上做公益广告这件事,然而及至两周前被一名家属拒绝后,他才发现,二哥是对的,在现阶段的中国,之所以人体器官的移植进展的如此缓慢,与中国人的思想观念有极大关系,两周前那起交通事故中死去的是个16岁的女中学生,血型与母亲一样,兄弟三人托人找关系,并且答应给对方300万元的补偿,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女孩的父母,无奈,江洪武只好加大宣传的力度,积极劝导人们放开思想,治病救人,滚动播放的公益广告确实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党政机关、企事业团体以及各协会纷纷向自己的下属单位发出了死后捐献器官的号召,一时间加印了数万份的申请表都被申领一空。

江洪斌一边飞快的开车一边胡思乱想着,冥冥中,他竟有种预感,这回母亲肯定有救了。

一百多公里的崎岖山路,江洪斌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到了。

事发地段是个拐弯,看得出,汽车从坡上下来时的速度极快,路边的水泥护桩被撞断了好几根。

江洪斌顺着长长的徒坡一点点的来到山下,找到出事的车。

车里车外一片狼籍,车从高高的山坡上滚落下来,已经摔的走了型,两扇车门都掉了,司机更是不知被甩到了哪里。

江洪斌钻进已经变了形的车里,一阵翻找,片刻,从车里爬出来,江洪斌一路追寻着,找到离车几十米远的司机身边,顾不上司机身上刺鼻的血腥味,江洪斌将浑身是血的司机拖到草丛外面,在司机的口袋里翻出钱包,拿出里面的身份证,然后,拿出了手机。

拨通二嫂的电话,报上司机的姓名与身份证号,查询的结果让江洪斌欣喜若狂,这个叫张勇的司机不仅是个器官捐献的志愿者,而且与母亲的配型非常吻合。

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让江洪斌忘乎所以,他先是给大哥二哥打电话报完喜,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老天使劲磕了三个响头,边磕边喊“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

从地上爬起来,江洪斌再次来到司机跟前,蹲下身,从司机口袋里找出手机,找到最近联系人,想从手机里寻找家属的联系方式。

“救救我!”

突然,趴在地上的司机嗡声嗡气的呻吟了一嗓子,把江洪斌吓了一哆嗦。

司机竟然还活着?!

下意识的,江洪斌抄起了手边的一块石头。

江洪斌正要拿石头去砸司机的脑袋,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片刻,江洪斌放下了手中的石头,这一刻,他突然想到,砸伤与摔伤是不一样的,自己不能冒这个险。

江洪斌平静了一下心绪,坐在地上想了片刻,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正在赶往事发地的小李的电话,电话里,江洪斌告诉小李,自己已经到达了事发地点,司机还活着,自己正在送司机赶往医院。

给小李打完电话,江洪斌又拨下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是市公安局的江洪斌,这边出了车祸,司机还活着,自己正在将司机送到他们那儿去,让他们做好接伤员的准备。

给急救中心打完电话,江洪斌又从司机手机的最后通话记录中随便选了一个本地的手机号码,拨过去,告诉对方,自己是公安局的,这里出了一场车祸,司机叫张勇,伤的很厉害,自己是从张勇的手机里翻到对方电话的,请对方赶快联系张勇的家属,转告家属,伤者正在被送往市急救中心,请对方尽快赶到那里。

江洪斌这样做,是想让所有相关的人都知道,司机伤得很重,自己正在对其进行着抢救。

打完这些电话,江洪斌回头冷冷地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司机,眼里闪过一丝杀机。

5:

病人送到医院急救中心时,家属和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在那里,然而不幸的是,由于伤势太重,失血过多,病人到达医院后不久便停止了呼吸。

悲痛之余,家属同意遵照死者的遗愿,将遗体的部分器官捐献出来,江洪斌把司机的手机与钱包交给了家属,并委托一个朋友开车送死者家属回去。

医院这边,江洪文与其它医生也开始紧张地准备着相关的手术,很快,死者的一对眼角膜便被取了出来,植入到了一对双胎胞男孩的身体里。

江洪武夫妻也闻迅赶到了医院,因插不上手,只好一边看大哥江洪文里里外外的忙碌,一边与三弟江洪斌聊天。

几个人正聊得起劲儿,江洪斌的手机响了,接完手机,江洪斌一脸凝重的告诉大家,局里要求他马上回警局,并且,局长特别指示,要江洪斌嘱咐医院将司机的尸体安放好,在没有接到公安局的通知前,任何人都不得动一下。

手术室里的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尸体却突然不让动了,这可急坏了江洪文,江洪文穿着手术服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质问江洪斌为什么。

事实上,江洪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开车赶往警局的途中,江洪斌将车停在公园围墙外一处安静地段的马路边,静静地思考着,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哪儿露出了破绽,他细细的回忆各个环节,脑袋都想爆了也没有结果。

十分钟后,江洪斌决定先回警局,看情况再说。他确信,局长连死者的尸体都没有看过,不可能凭空做出判断,知道自己在这上面做了手脚的。

果然,让江洪斌猜对了,局长找他,并不是因为局长发现了他的秘密,而是有人报了案。

问题出在死者的手机上,张勇的妻子赵晓琪出了医院后,被通知去交警大队拿死者的遗物,从交警大队回来的路上,赵晓琪翻看丈夫的手机,发现丈夫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外地的陌生手机号的,时间是上午11点13分,通话时间是35分钟,赵晓琪无意中想起,自己在交警大队里听负责善后的工作人员讲,他们是11点33分接到的报警电话,打电话的人声称该地段发生了一起车祸,按此推算,应该是张勇在与对方聊天的过程中出了车祸,而如果张勇的车在11点33分之前便翻下了悬崖,那么,从11点33分到11点48分,长达15分钟的时间里,手机应该是通着的,如此,听电话的那个人便应该知道张勇出了事,可为什么那人不报警呢?就算对方出于不知道张勇的车的位置亦或是怕惹祸上身而选择沉默,那又会是谁在11点48分挂断的张勇的手机呢?莫非是欠费?系统自动断掉的?想到这儿,赵晓琪拿出张勇的手机拨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通了,张勇的手机并没有欠费!

莫非,在这期间有人动过张勇的手机?

赵晓琪顿时感觉这里面有问题,于是用张勇的手机拨通了其最后一次通话的那个手机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赵晓琪来不及去想丈夫与这女人的关系,张嘴便问那个女人是否知道张勇出了车祸,死了,女人一听,愣住了,说早晨我们还通过电话,赵晓琪问?什么时候挂断的?女人说快十二点那会儿吧,我当时在学校门口等着接孩子,我儿子十二点放学。

女人问赵晓琪是谁?赵晓琪来不及回答便挂了电话。

此刻的赵晓琪愣愣地靠在车椅背上,大脑飞快的运转着:与女人的对话表明,11点48分时,张勇还活着,而且,那个时候张勇并没有出车祸,然而此前的11点33分,却有人未卜先知的预见到了张勇会遭遇车祸!!!

一丝寒气从赵晓琪的后背瞬间窜满全身。

6:

张勇出车祸后的第二天中午,江母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只是这一次,主刀的却不是江洪文——他的手已经拿不动手术刀了。

母亲在手术室里做着手术,江洪文与三弟江洪斌坐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区里,各自低着头,一言不发。

就在昨天晚上,江洪斌把二哥和大哥都叫到了自己家里,江洪斌让媳妇准备了满满一桌菜和两瓶茅台酒,等大哥二哥都到后,江洪斌却打发妻子回了娘家。

那场酒喝得很闷,江洪斌也不劝酒,只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老二江洪武发了火,质问江洪斌叫了自己和大哥来,俩人来了他又不说话了,这是为什么?江洪斌这才放下手里的酒杯,眼里含着泪,定定地瞅着江洪武,问道:“二哥,张勇是你杀的吧?”

江洪武不说话,江洪文却惊诧不已:“老三,你这话从何而来?张勇不是车翻下山崖摔死的吗,你怎么说是你二哥杀的呢?”

江洪斌看了一眼大哥,又瞅见一眼二哥,眼里涌出泪来:“4个小时前,局长把我叫去,说家属报案称,张勇的手机11点13分打了一个电话,时长是35分钟,也就是说到了11点48分的时候,张勇还活着,可是,122交通事故报警台却显示,报警电话是在11点33分打的,如果不是谋杀,报警人怎么会在11点33分便知道15分钟后,那一路段会发生一起车祸呢?而且,警方查询到,报警人只打了122,却没有打120,这又说明了什么?”

江洪斌的话着实吓坏了江洪文,他扭头去看江洪武,一脸惊恐地问道:“老二,真是你干的?”

江洪武皱了一下眉头,不置可否。

江洪斌唔咽道:“报警电话的IP显示,那是一部固定电话,我把电话打过去,对方说自己是个小卖铺,然后我便开车去那里做了调查,便利店的老板所描绘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二哥。”

江洪文气得猛地拍了一下大腿,“老二,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这种事,还别说是公安局的侦探,就是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想清楚啊,一个人想杀人,却在杀人前自己先报案,而且,只打122不打120,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想要的不是活人而是尸体,而且他想让警察尽快找到那尸体,为什么要公安局这么快就得到尸体呢?不用问,肯定是尸体上有凶手想要的东西!”

江洪文气得直摇头。

“二哥,去自首吧,局长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不知道是局长还没回过味来儿,还是局长故意的,不管局长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只有咱娘和那对双胞胎兄弟是这一死亡事件的受益者,就算我不查,其它人也会很快查到,案发时间内你的车到过那里。虽然张勇车上的痕迹不能确定是撞的还是摔的,但你的车肯定有明显的撞痕……”

江洪武端起脸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一脸平静地说:“从知道咱娘需要换心脏的那一天起,我便四处寻找一颗健康的心脏,我出资办基金会,让小玫当会长,就是想得到捐献者的第一手资料。”

江洪武给自己脸前的酒杯再次倒满酒,边倒边说,“不瞒你俩说,九万三千多名报名者中,与咱娘配型最好的71个人的名字与长相我都烂熟于心,今天早晨,司机被我安排去机场送客户了,我自己驾车去那边办事,在加油站,我看到了等在那里加油的张勇和他那辆黑色的比亚迪S6……”

江洪斌给大哥二哥倒满了酒,然后,端起酒杯,对江洪文说:“大哥,明天我和二哥一起去自首,咱娘和这一大家子人,就都交给你了。”

江洪斌的话让江洪文与江洪武同时愣住了,江洪武一脸疑惑的问:“老三,你在说什么啊?我去自首,关你什么事?把咱这一大家子交给大哥,你干什么去?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

江洪斌自顾喝完了杯中酒,苦笑着说:“我到达现场时,张勇并没有死,我怕交警大队的人来了之后把张勇送医院里再救活过来,于是,想一石头砸死他,石头我已经拿起来,却在转念间又放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这样直接砸死伤者一定会留下犯罪证据的,于是,我把张勇背到车里,以包扎的名义,让他身上已经止了血的部位重新流血,以便其尽快因失血过多而死去。我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因为,如果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是不会有人怀疑一个警察的‘救人’动机的……”

7:

此刻,坐在手术室外的江洪文,眼前不停地闪现着几个小时前的一幕。

兄弟仨个一夜未眠,早晨,在陪着二弟和三弟与母亲见完最后一面后,他陪他俩去公安局自首。

到了公安局,江洪斌告诉同事,我们是来自首的,那俩警察没能听懂江洪斌所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以为江洪斌是带另外两个人来自首的,问是谁自首,江洪武抢先说是我,于是警察开始给江洪武录口供。

江洪武交待,自己起初只是想去那边办事,然而在加油站,当他看到张勇时,神差鬼使般,竟想了张勇那颗跳动的心脏……

动手前,江洪武想到过后果,可那时的他认定,就算未来警察找到自己,不过是个交通肇事逃逸的罪名,那时,张勇的心脏已经植入到了母亲体内了,由于人体器官的供体与受体的个人信息是被要求必须保密的,如此,外人是不会知道这一结果的,而如果能用自己坐几年牢的代价换来母亲多几年的寿命,他觉得那是今生自己能为母亲尽的最大的孝了。

江洪武怕天太热,将张勇的车撞到山谷里不能及时被人发现而使心脏变质,于是,行动前,江洪武在山坳旁的一家小卖铺里打了一个报警电话,只是他万没想到的是,在他打电话报警时,张勇正在和另一座城市的一个女网友煲着电话粥……

江洪武交待完,在口供上划了押,江洪斌正要交待自己的事,却见江洪武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所有现场的人都吓得不知所措。

江洪武冲两个警察大喊道:“我江洪武一个人做事一个人当,人是我杀的,我给他偿命。”

说完,江洪武回过头来,瞅着江洪文和江洪斌,哽咽道:“我是本市器官捐献的倡导者,也是参与者,此前,我查过,我的心脏与咱娘的心脏配型吻合,大哥,三弟,求你们,成全我!!!”

说完,江洪武抠动了扳机,一股鲜血窜出老远,喷在雪白的墙上,触目惊心。

直到此时,江洪斌才明白,为什么来自首的路上二哥一再要求自己,在他没交待完之前不许说话。

江洪文也明白了,二弟之所以这么快就来自首,一来,是不想夜长梦多拖累到老三,因为只要老三交待了他给病人“包扎”一事,就算法医认定“包扎”并不是司机死亡的直接原因,故意谋杀的罪名也是成立的,更甚一步,一旦法医认定“包扎”是导致司机死亡的直接原因,那么,不但自己要被判故意杀人罪,老三只会比自己判得更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草率导致的;二来,江洪武知道,母亲已经不能等了。于是,他借助老三江洪斌的警察身份来自首,成功将手枪带进了公安局。

那一刻的江洪文与江洪斌,同时理解了父亲当年的选择。

那一年,老三江洪斌还没有出生,老二江洪武患上了急性大脑炎,需要住院治疗,此前,为了给爷爷办丧事,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无奈之下,江父只得坐车去了几百里外的煤矿,想找在煤矿上工作的大舅帮忙凑些钱。

火车上,江父遇到了一个去煤矿上买煤的业务员,俩人结伴而行。下了火车还要走很远的路,半路上,江父想,万一到了矿上也凑不够钱,医院不给做手术,儿子就没命了,于是,江父对那业务员动了邪念。

江父原本只想把那人打晕拿着钱走人的,不料因害怕,用力过猛,一石头下去,那人便再也没有醒来……

太过深切的爱,总是容易让人冲动甚至失去理智,江父如此,江洪文他们兄弟三人亦如此。

此刻的他们不知道,如果母亲知道了由于自己的病,会让三个儿子不惜铤身走险,最终一个死了,一个将终身生活在心的监狱里,那么,她老人家又做何感想呢?

这么多年以来,江家的三个儿子一直记着母亲那句话“你爹不是个坏人”的话,却忽略了,母亲还说过的另外一句话,她说:“儿啊,这辈子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做坏事啊,否则就算你做得再隐秘,老天早晚都会找到你的。你爸把那人在荒郊野外埋了那么深,谁会想到,已经过去6年了,竟还会被一群地质队员挖了出来……”

8:

终于,江母的身体里拥有了一颗健康的、跳动的心脏,只是,江洪文与江洪斌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跟母亲解释,那心脏到底来自何方……

标签: #跳动的心脏说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