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三体动漫的人应该对这段很熟悉，在第二集的开始。丁仪博士率领的团队做粒子对撞实验，想通过多线程的实验来避免质子对实验结果产生干扰，然而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之下还是失败了，质子可以随意操控他们的实验结果。

由此，他得出结论——

“可以预想到，人类在微粒子层面的研究再也总结不出规律。没有规矩，一切科研和理论都无从谈起。主席，人类科学已经宣告死亡，我们失败了。”

可能有人会好奇，一个小小的粒子对撞实验怎么就能够宣告人类科学的死亡呢？没有你们粒子物理的研究科学大厦就真不能建成吗？关于这点我有几点个人的看法在这里作为解释。

首先是关于科学理论的起源问题，也就是我们怎么说一个理论它就是科学的。在科学哲学中，这个问题的探讨有很多，有一个比较流行观点是逻辑经验主义。逻辑经验主义认为科学理论是我们通过经验发现规律得出结论，然后经过验证从而得出科学理论。《三体》中的科学理论研究受困的原因就和这个有关系，丁仪教授原本打算通过不断的重复实验来得出普遍规律，从而得出科学的结论。然而质子却干扰他们的实验结果，最终飞出来的规律中突出的一点，便是三体人对于人类想获得“普遍规律”的最大的嘲讽。没有普遍规律，科学也就无法说自己的根基是牢固的。

逻辑经验主义确实是我们常用的发现科学规律的方法，然而这种方法却存在很多问题。最大的问题便是“罗素火鸡问题”，大致是讲一个农场中的火鸡发现一个科学理论，那就是农夫一来就会有吃的，一年365天都是这样，然而在圣诞夜这天农夫过来时，它这个理论失效了，被做成了食物。这个问题最早是休谟提出来的，也叫休谟问题。主要是说，我们通过经验的出来的结论它不一定一直适用，我们看到一件事物总是与另一件事物“经常连结”的时候，并没有理由相信一件事物的确造成另一件事物，两件事物在未来也不一定会一直“互相连结”。

我们之所以相信因果关系并非因为因果关系是自然的本质，而是因为我们所养成的心理习惯和人性所造成的。这个理论也和统计学中的“黑天鹅事件”有一定的联系，一旦我们过于坚定一个理论，一旦它崩溃，那么可能会产生难以想象的损失。事实是，大多数理论都是没有绝对坚定的基础的。

可能有人会问，物理学得不出的结论，我们通过像材料、化学、机械等其他科学来推进科技进步呀。我看来应该是这样，各门学科之间并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联系的，其中物理学中的粒子理论又是很关键的一环，通过对原子和分子等微观领域的研究才使得我们认识到相对论和量子力学这种重要的理论，从而对科学发展产生重大影响，推动人类社会发展。但是如今我们的量子理论还不够完善，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就主要通过粒子对撞这种极微观领域的探索来进行。

一旦粒子物理无法进展，那么我们之前得出的经验理论也就是经验理论，会存在休谟问题。那么科学的大厦就不牢固，量子力学可能只在某些方面适用，也许我们现在科学发展欣欣向荣，但是也许有些未知领域使用这个理论可能会造成巨大的隐患。而且再进一步的发展也会因为无法进行经验总结而受到阻碍，没有了实验的科学就像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陷入停滞。

《三体》书本中也对类似的理论有过阐述，特别是那个“科学边界”组织——

“它的宗旨是：自上个世纪下半叶以来，物理学古典理论中的简洁有力渐渐消失了，理论图像变得越来越复杂、模糊和不确定，实验验证也越来越难，这标志着物理学的前沿探索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障碍和困难。‘科学边界’试图开辟一条新的思维途径，简单地说就是试图用科学的方法找出科学的局限性，试图确定科学对自然界的认知在深度和精度上是否存在一条底线——底线之下是科学进入不了的。现代物理学的发展，似乎隐隐约约地触到了这条底线。”

这条底线，目前就类似于量子力学中的不确定性原理。他是说我们无法同时判断一个原子的位置和速度，这就好像随机的开端。我们世界好像就像是随机生成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恰好生成的，没有科学理论，我们都是农场的火鸡，靠着经验总结出来一堆看似有用实则没用的理论，迟早有一天，这个随机可以随时打破，人类可以随时灭亡。

当然，事实上并没有三体人来干扰我们实验，量子理论也是目前并不完善的一套理论，我们还可以通过重复实验来发现更深层次的道理。可以说是科学确实对人类发现做出了巨大贡献，也可以说是一厢情愿，总之我们只要有信心向前发展，那么科学的未来便是积极的充满希望的。

作者 散人

散人（笔名），来自山西临汾，喜好做有趣的事，哲学爱好者，哲学新生，正在参与做哲学传播工作。本文来自「思庐哲学×百大up主计划」创作者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