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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云一袭 | 行摄古沟

艺品长安 66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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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原过川之后,车疾行在平坦开阔的炮里原上。闲聊之间,正想问同行的摄友,“这么平的地,你们要拍的窑洞能挖在哪儿呢?”突然,眼前海市蜃楼般在蓝天、麦田间出现了另一道原,而且就在对面,渐行渐近。

车速慢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滑行下原。我双手扒住前排座背,扭头盯着对面层层叠叠的广阔的白鹿原,惊叹赞美间,车停在了水泥路尽头炮里街道古沟村边的空场上。车门打开,五位摄友象放出的蜂,欢快地飞开了。

美景在眼前,更在走走停停的回眸间。我缓缓地随在大家之后,听着他们远去的笑语,轻快地捡拾着他们欣喜的足迹。

原腰的小村。崖边的农家小院院门紧锁,门缝里一排97排净洁的砖木瓦房后隐藏着低矮的小窑,门前空场边,碗口粗的老槐树奇形怪状,坚硬的树疤陷入弯曲坚硬的枝干里,小巧的红嘴小燕子,俏立枝头,尖利的嘴啄着树干,梆梆作响。树下,石碾石碌相互守望,静静地泛着阳光的斑痕,手指轻轻划过,纤尘不染,坐在石碌上,端着相机,镜头扫过,对面原畔零散的树守在稀少的房前屋后,树偎着房,房靠着树,生生息息,不离不弃,房的背后,没了门窗的窑退成了黑漆漆的洞,空荡荡的、落寞地镶嵌在原棱,尘封了过去,空寂了过去……

怀抱相机,静静地坐在石碾边,听风无声、听光无声、听气亦无声,面向骄阳,闭上双眼,一片红红的温暖包围了我,溶化了我,喜悦、自在,好想靠着它睡去。

静寂、美妙,美妙、静寂。淡淡的,竟有点恐惧。于是,起身去找寻影友们远去的足迹。麦田、油菜地相间平展展地铺在原脚,原棱上一条被农人踩出的小路游龙般伸向前去,路边,光亮的野枣树,干枯的树干上针针挺立,放眼望去,路的尽头,一排窑洞,没有围墙,孤零零的门楼,院里笑语喧哗,我的影友们站的站,蹲的蹲,镜头对着窑口。

窑门里,小男孩手捧一本小人书靠着木柜,坐在小凳上,油黑的脸上,一双晶亮的眼睛无警觉地看着对着他的镜头,他的奶奶无拘无束地在屋里来来回回,熟练地做家务。

我无法选择好的反映他们生活的角度,就一个人绕着院子转了起来。水桶、担笼、凳子随意地摆放着,一木架子车撑靠在锁着的没有院墙的门框,五颜六色的衣裤搭在架子车上,顺着门前的小路走到崖边,两原之间的鲸鱼沟,蜿蜒曲折,水碧如玉,静静地偎依在古原的怀抱里。

下一个小坡,废弃的窑洞改成的养鸡场里,几只雪白的鸭子在褐色的鸡群中,欢快地歌唱着,鸡群涌动,“唧唧”私语,狗警觉的叫声让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它们,拍了几张鸡鸭欢愉图后,相机没电了!

背着相机,游遍古沟的沟沟坎坎后,悄然坐回到院里。

“哎,你咋在这儿呢?你那帮人在那儿拍鸡呢,热闹很,人欢鸡笑的,蹲的、爬的,追赶着鸡跑的,跟疯子一样。”小孩子的奶奶回到院子,压住兴奋冲我喊。

她匆匆地往窑里走,突然,神密地回过头:“女子,跟我来,给你说个话。”

我跟着她走向窑里。窑里很暗,她麻利地给灶火里加了把柴,起身揭开锅盖,一股米香钻进鼻子,“做这么多饭?你们要吃好几天吧"?

"不多,我兄弟们一会儿从城里回来,他们爱喝我做的豆米汤。你别着急,叫他们拍去……"

"婶,我看这窑外那么多地方都掉土呢,你住着放心吗?”

“没事,住了这么些年了,老是这样。不过,街道和村上干部一下雨就来看,说是地质灾害区,怕滑坡,要搬迁。”

锅盖压下热气腾腾的蒸气,大婶突然笑嘻嘻地对我说,“我养了只羊,刚下了四只羊娃,一会儿我给它们喂奶,你一个人拍。”

“喂啥奶?我相机没电了,拍不成了。”我好奇地问。

“当然是羊奶么,还能是我的奶?”

我们俩都笑了。她在奶瓶里倒满了白腻腻的奶汁。

“走,看走,羊好玩得很。”

她推开一扇十分隐蔽的旧窑门,窑洞里一只老羊和四只小羊欢叫着涌了上来,她爱怜地分拨开它们,挤在它们中间蹲了下来,把奶嘴一会塞到这只羊的嘴里,一会儿塞到那只羊的嘴里,雪白的羊象是她的孩子,她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母爱的光辉,她的羊们沐在她的光辉里。

我蹲在窑门口。“婶,这么多的鸡,羊以后也会越来越多,看你咋管得过来呢?”

“我兄弟说了,以后我们搬到原上的新社区,把这里空出来,做大规模生态化养殖……”她说着、开心地笑着。

“那你就该当女董事长了。”

正说的热闹呢,有人叫我,我的拍鸡的影友们回来了,我们谁也不说话了。

《月亮之上》的铃声突然响起,“可能是他们回来了。”

说话间,她起身左手从裤兜取出手机,右手食指在机屏上很夸张地划了一道弧,把手机放在耳边,大声地说:“喂,我饭都做好了,等你们呢。”

于是,我们告别了他们祖孙俩,快乐地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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