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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时光:日内瓦钟表的历史与艺术

文明杂志 4871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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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沙漏到日晷、从原始钟表到高级手表,人类不断改进计时器的精确度和艺术性。正是有了计时器,飘忽不定又难以把握的时间才让我们觉得是可以感悟、触摸、聆听和品味的。钟表绝对不仅仅是一个个冰冷的工具,如果你认真聆听、细细品味,就能感受到其生命的存在。

雕刻时光:日内瓦钟表的历史与艺术

撰文/张贵余

支持/首都博物馆

△ 日内瓦印记源自1886年制定的《日内瓦法则》,目的在于保证钟表的原产地与工匠的技艺。日内瓦印记只颁发给在日内瓦调校并组装的高品质钟表,是至臻品质的代表。

从原始到精密——计时器的发展历程

现代人早已对钟表习以为常,即使不为用来知晓时间,也要佩戴一块,作为装饰或是身份的象征。钟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水钟和日晷时代。而今天的钟表,可以看成是600年前中世纪机械钟表的缩微版。

在蛮荒时代,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也不需要精准的时间来规划生活。随着时代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为了记录重要的社会、经济、政治和宗教事件,人们对时间测量的精确度要求不断提高。

人类最早用来测量时间的工具可能是指时杆。这种简陋的工具大约出现在公元前5000年,通常为一个简单的垂直物,如一棵树或者一根直立的木棍。影子照在地面上的长度随着太阳的运行而变化,通过在地上标记相应的投影长度,来区分白天不同的时间。这是最为原始的计时工具,其精确性可想而知。而古埃及人根据指时杆改进发明的日晷则是计时的巨大进步。日晷的工作原理和指时杆相仿,由一个晷针和一个带有标记的圆盘组成。当圆盘被固定在一个位置,晷针投下的影子随着太阳位置的移动而变化。

油灯闹钟,法国或瑞士,1700〜1725年。闹钟铃响时可点亮油灯(灯与响闹机制缺失)

日晷虽能测量时间,但只能在有太阳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稍后出现的漏壶(水钟)则使得计时可以夜以继日地进行,且不受天气变化的影响。水、沙子和水银的流动是最初的非机械时间测量技术的基础,人们利用它们流动的速度来测定时间。埃及人最早发明了漏壶,但在寒冷的地区,冬季就无法用水钟来测量时间。不过,后来出现的沙漏(约公元1300年)与水钟不同,可以在任何气温下工作,所以也被称为“冬季水钟”。四管沙漏出现在17世纪的欧洲,每个沙瓶每次流空的时间为一刻钟,所以该沙漏一次最长可以测量一个小时的时间。与此类似的是香钟计时法。从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17世纪,香钟在中国广泛使用,即利用熏香以恒定速率燃烧的特性来测量时间。从公元8世纪开始,人类还发明了很多其他用来测量时间的工具,比如带刻度的蜡烛和油灯。

△ 复杂功能机芯。复杂功能指的是腕表或时钟除时分指示功能外的其他计时功能。复杂功能机芯最早出现于18世纪末期。

带有钟摆、齿轮和擒纵系统的钟表在欧洲出现在13世纪晚期。最初的钟表体积巨大,只能安装在公共和宗教建筑上。它们使用被称为原始平衡摆的部件,来调节由重锤提供给齿轮组的动力能量。

钟表的尺寸越来越小巧。在1410年左右,作为提供动力的部件,重锤被发条取代了。这一发明意味着钟表可以做得更加紧凑,最初的可移动台钟就此诞生。接下来,到15世纪末,钟表便可以随身携带了。

在18世纪,一系列在机械系统上的改进,表现出人们对钟表精确性的要求,这在法国和英国制表工匠那里体现得尤为明显。钟表开始出现不同的形式,有的附上皮带,有的配在手镯上。

19世纪,在技术上日趋复杂的钟表与那些仅仅作为服装饰物的钟表逐渐产生了分野。男人将钟表当作缀饰放在袖袋(一种马甲或夹克的里层衬袋)中,女人把钟表当作胸针别在上衣上,之后又制成手镯。这一时期还出现了很多音乐钟表,以及所谓的“神秘机芯”。由传统手工艺演变而来的钟表制作,成为了一项产业,产品的形状和装饰都更趋于标准化。随着中国和土耳其等新兴市场的开放,善于创造的钟表工匠们还改进了自己作品的装饰样式,以适应东方新兴市场的需求。

△ 比例绘图仪。1839年,由江诗丹顿工程师Georges-Auguste Leschot设计的用于确定机芯底盘和夹板中心位置并钻孔的比例绘图仪,使得更换零部件的生产成为可能。这一发明给日内瓦的制表业带来了革命性的影响,并开启了江诗丹顿的光明未来。

20世纪最重要的发展来自钟表美学领域,男女款腕表的流行自20世纪20年代开始,使得怀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就像过去征服海洋和天空取得的成就一样,人类对海沟和月球的探索催生出举世瞩目的新发明。20世纪50年代的微型电池电子表,以及70年代的石英振荡器,彻底颠覆了钟表的美学。这些新型钟表依靠大批量生产和低廉的价格成为了一种流行品,完全改变了市场。然而作为对电子表的回应,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我们见证了复杂功能机械钟表的逆袭,并在20世纪末和21世纪最初10年重登历史的舞台。

日内瓦——世界钟表之都

日内瓦作为世界的制表中心,是瑞士钟表的文化之源。

日内瓦是欧洲商品交易的聚集地和繁荣的手工业中心,12世纪时,在珠宝工艺和金银工艺上的人才优势突显出来,而制表业的发展还受益于1536年的宗教改革,这场改革深刻影响了这个城市的命运。

△ 17世纪的日内瓦城市风光,马托伊斯·梅里安(1593〜1650)1642年作品。

法国神学家、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家、基督教新教加尔文派创始人让·加尔文(1509〜1564)是日内瓦城的精神和政治领袖,对这个城市施以严格的道德权威,他颁布法令禁止人们佩戴珠宝等奢侈品,同时也规定遵守公共时间,使得守时成为基本的社会价值观。因此,日内瓦的金银匠和珠宝大师纷纷转行到制表业,加快了这座城市成为制表中心的步伐。而加尔文的宗教改革,也使得日内瓦成为欧洲新教徒的避难所,特别是法国的胡格诺派,他们中有许多技术精湛的能工巧匠。第一批(1598年)和第二批(1685年)避难的胡格诺移民潮将他们的专业知识与技艺—银行、金融、艺术和手工艺(印花、丝绸、烫金、制表、珐琅雕刻)带到了日内瓦,使得这座城市变得更加繁荣。

哥特式公寓摆钟,瑞士温特图尔,1579年。

1685年第二批难民潮之后,日内瓦已经拥有80位金匠能手和100位制表大师,他们每年可以生产约5000块表。18世纪初期,日内瓦的经济为制表业及其相关贸易所主导,展现出繁荣景象。那时日内瓦成为瑞士最大的城市。到了1750年左右,制表师的人数达到约700名。1788年的普查显示,日内瓦超过30种行业与制表有关:金匠、制表师、表盘装配工、雕刻师、珠宝工艺师、珐琅工艺师、宝石雕刻工艺师、发条制作工艺师、表盘制作工艺师、指针制作工艺师、抛光工艺师、镀金工艺师,以及齿轮杆、芝麻链和钟铃的制作工艺师等。当时制表业养活着日内瓦总人口2.6万人中的约3000来人。到了1800年左右,近半数日内瓦的工作人口在从事制表业。

△ 怀表,瑞士日内瓦,约1690年。此怀表为雕花黄铜和钢制外壳,表盘外圈镶蓝色罗马数字及卷涡纹,中央为压制花纹;内置黄铜框架机芯,埃及式夹板柱,采用冕状轮擒纵系统和芝麻链,并安装贝壳形大平衡摆轮、活动薄片调校系统。

人才济济是日内瓦钟表业长盛不衰的重要原因。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阁楼工匠”。1710年,与钟表制造业相关的各种工艺在日内瓦重新组合,形成一个统一体—工坊协会。自16世纪以来,“工坊协会”造就了日内瓦经济、工业和艺术的身份。工坊协会的工匠被称为“阁楼工匠”,由其工作场所而得名。阁楼就是些小作坊,它们都是在圣乔万镇附近密密麻麻的房子的最高一层,工匠可以充分利用良好的自然光线,也可以避开街道的喧嚣。正是这些“阁楼工匠”传承了日内瓦的制表技艺,并不断创新改革,促进了日内瓦钟表业的繁荣与发展。

△ 18世纪的日内瓦制表工坊,克里斯托夫·弗朗索瓦·冯·齐格勒,布面油画,瑞士日内瓦,1879年。这些位于阁楼的小工坊被称为“阁楼工坊”,其中工作的工艺师被称为“阁楼工匠”。正是这些“阁楼工匠”创造了日内瓦钟表驰名世界的工艺与传统。

“阁楼工匠”所处的时代是一段充满静默的岁月,低调宁静,简单琐碎,却孕育出科技与艺术之花。“阁楼工匠”除了钟表工匠外,还包括金银器工匠、雕刻工匠、珐琅工匠等,这些日内瓦的“阁楼工匠”以他们的专业和知识水平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群体。“阁楼工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匠人,而是大师,是真正的艺术家。他们受过教育,有教养,思想开放,对世界保持着好奇的态度。这些人经常参加政治辩论,光顾文学沙龙,参与咖啡馆里的讨论,同时对天文和科学感兴趣,对文学、哲学、艺术等也多有涉猎,富有远见,认为创新需要掌握技术和艺术以及文化知识。无论是制表师、精雕大师、金匠还是珐琅大师,他们都深受启蒙运动的影响,从而成为顶尖的工艺制作的“贵族”。他们不曾割断历史、抛弃传统,但也从来不抱残守缺、固步自封。至1760年,日内瓦已有600多位钟表大师,这对于只有两万居民的小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 挂钟, 瑞士拉绍德封,约1750年。该壁钟外壳装饰有镂空铜饰,绘仿玳瑁底色,嵌锡质钟盘,四时及八时处有两个上链孔。内为冕状轮擒纵系统机芯和摆线钟锤调校器,顶部安有铃式整点和半点自鸣装置。

品质是日内瓦钟表的生命线。为了保护“日内瓦”的声誉,日内瓦设置了钟表非强制性检测办公室:这一机构通过使用“日内瓦印记”(Geneva Seal)专门用于区分境内外组装的机械表机芯。日内瓦印记源自1886年制定的《日内瓦法则》,目的在于保证钟表的原产地与工匠的技艺。日内瓦印记是最古老、最权威、最严格的高级制表认证之一,只颁发给在日内瓦调校并组装的高品质钟表。作为至臻品质的代表,日内瓦印记是钟表原产地、耐用性、精确度、独特工艺与专业技术的保证。

日内瓦的钟表之所以能够持续发展,走向世界,还在于制表师和经销商开阔的眼界。他们不满足于当地市场,甚至也不满足于欧洲大陆,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全世界。其实,日内瓦工业领域的出口行业早在17世纪就已初具规模。在1750年至1830年间,土耳其、中国和印度的钟表爱好者对于装饰华丽的日内瓦钟表情有独钟。为了满足新市场的需求,日内瓦制表业为土耳其市场制作的钟表被特意打造成三重表壳以及带有土耳其数字的表盘,而为中国制作的表盘有时也采用中国汉字显示时间。

△ 蝴蝶形猎表,瑞士日内瓦,约1800年。该表为玫瑰金表壳,装饰内填珐琅、透明珐琅和珐琅微绘,镶嵌珍珠、凸圆形绿宝石和红宝石,其中6片绿宝石镶贴于珐琅之上,白色珐琅表盘;配备框架式机芯,黄铜镀金圆筒形夹板柱,采用机轴擒纵系统和芝麻链,黄铜三臂平衡摆轮,镂空雕花摆轮,银质游丝微调装置。

科学与艺术的结晶

制表业领域一直都是培育艺术之花的肥沃土壤,数百年来,无数极具艺术价值的作品在工艺师的妙手中诞生,日内瓦的钟表是科学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工匠对传统文化的崇拜和对新技术的追求,使得这一行业既保持了悠久的传统,又时时焕发出勃勃生机,日内瓦的钟表也因此成为文化、智慧、创意、科学、艺术与技术的极致表现。

日内瓦钟表绝对不仅仅是一种计时的工具,而是一种艺术品。不用说高级手表的制作都会用到金、银、铂等贵金属,还要镶嵌钻石等珠宝,制作成一件件美轮美奂的作品,单就钟表制作的技术本身而言,也造就了它的艺术品属性:镂空机芯、手工雕花、手绘珐琅、珠宝镶嵌等,无不体现出它的艺术价值。有品质的手表不仅显示佩戴者的个性,更彰显其社会地位和文化品位,提升佩戴者的风度气质。在正规的社交场合,手表往往是男士最为重要的装饰品。

△ “ 阿尔卡迪的牧人”怀表,瑞士日内瓦,1923年。黄金和珐琅表壳,珐琅表盘,装饰表圈,微型珐琅彩绘底盖描绘尼古拉·普桑的《阿尔卡迪的牧人》(原作藏于巴黎卢浮宫),内层表背采用镂雕工艺雕刻,描绘的是利奥波德·罗伯特的田园画《收割者到达蓬蒂内沼泽》,以及贝多芬第六交响曲的部分乐谱。

日内瓦的制表大师都有严格的双重要求,即采用顶尖的技术制造最精美的产品,他们一生都致力于创作同时拥有美丽躯壳和灵魂的钟表。制表大师们利用自身的创意天赋,用最合理的方式安装机芯,给表盘留下足够的空间去装饰,同时还会精心设计机械装置以满足微型化和精雕细琢的要求。从设计到最后的修饰,这种追求卓越的理念一直引领着制表大师。

除了制表师的“顶层设计”,其他工匠师也对日内瓦钟表的至臻之美倾注着心血和才华。

雕刻工艺师的手最为灵巧,他们的心思也最为细密,能够在表壳和表盘上施以刻花、划花、雕花及抛光等工艺,甚至在脆弱的机芯上也能进行精致的雕刻,创造出美轮美奂的精巧图案。

△ 双层表壳怀表,瑞士日内瓦,约1760年。该怀表第一层为抛光玫瑰金材质表壳,第二层为压纹黄金表壳,雕刻“维纳斯从埃涅阿斯手中救下海伦”的故事图案,镌刻黄金表盘;内置黄铜镀金框架式机芯,采用冠状轮擒纵系统和芝麻链,后夹板带波浪形银质镶边,银质雕镂和镂空游丝微调装置带垂花饰,银质摆轮夹板,栏柱式夹板柱。

珠宝镶嵌大师是多才多艺的艺术家,在动手镶嵌之前,就在头脑中勾勒出作品最终的精美模样。从一个想法入手,先将预想作品的各个角度绘制成设计草图,以确认技术方面的可行性。在镶嵌之前,他们会事先选取那些大小最为合适,且呈现最好反光效果的宝石,从而衬托出作品本身的耀眼光芒。对于高级珠宝镶嵌表来说,对优雅和风格的追求更是无所不在,而且这种追求见证了对传统的创新和对潮流的引领。

△ 隐藏式超薄手镯腕表,瑞士日内瓦,约1835年。该手镯表为镌刻和抛光黄金表壳,翻盖上装饰机雕金胎内填半透明珐琅,精致纹理填白色珐琅表盘。为硬手镯,带腕表暗盒,镂空翻盖,铰链小表镜为镌刻黄金,装饰内填珐琅;装饰串珠和古式切割钻石。采用镀金铜质机芯,工字轮擒纵系统,镀金三臂平衡摆轮,平游丝。

而珐琅工艺师可以说是最能创造美的艺术大师。早在公元前1500年,古埃及人就非常喜爱珐琅艺术。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装饰工艺,珐琅工艺在17世纪被正式引入瑞士日内瓦制表业。珐琅工艺的技法主要包括以下几种:内填珐琅(凸釉)、掐丝珐琅(附釉)以及最负盛名的微绘珐琅。微绘珐琅的技术难度最大,却可以让艺术家重现与原作相媲美的透视效果与生动色彩。根据设计的图案复杂程度和颜料种类的多少,彩釉需要在800摄氏度的高温下烧制20多次。日内瓦博物馆收藏的珐琅工艺钟表展示了各种珐琅技法,以及几代珐琅工艺师的灵感源泉,题材诸如旅行、自然和花卉图案、生活场景、风景,以及临摹大师画作。

△ 珐琅微绘怀表,瑞士日内瓦,1952年。18K黄金和珐琅表壳,银质表盘。日内瓦式微型彩绘《猎鹿图》,由卡洛·博鲁兹绘制,原画作者为保罗·布利尔(原画藏于巴黎卢浮宫)。卡洛·博鲁兹(1899〜1978)是一位微型绘画家,自1951年以后定期为江诗丹顿工作,以大师们的作品为素材制作微型珐琅画。

表壳所用的材料也美得令人眼花缭乱。除了某些早期的钟表曾使用白水晶或石质材料(玛瑙或紫晶)作为表壳外,多数钟表的表壳是用金属(铜、黄铜、金和银)制成的。表壳制作师也会使用诸如皮革、玳瑁、鲨皮、兽角、象牙和木材等材料制作单层、双层乃至三层表壳。外层表壳也会使用琥珀、鸡血石、兽角或象牙来制作。这些不同寻常的材料赋予了钟表鲜明的个性,使它们与那些用金属制成或装饰有珐琅、镶有珠宝的钟表相比显得古朴雅致。20世纪初,诸如青金石等硬石的使用,则让表壳的材质范围进一步扩大。之后,在20世纪70年代,这些材料亦被用来制作腕表的表盘。

日内瓦钟表既是一种实用器物,更是一种艺术品,它包含了技术的实用价值、艺术的欣赏价值、文化的研究价值。其制作融合各种艺术表现形式于一体:雕刻、镶嵌、书法、绘画、珠宝切割等,由此,我们从一件钟表几近窥探到了一个整体的艺术世界。

△ 笼式小鸟报时表,瑞士日内瓦,约1814年。该作品为金质八角形鸟笼,侧板装饰珐琅微绘,镶嵌钻石,内填珐琅,白色珐琅表盘,宝玑指针;采用黄铜机芯,工字轮擒纵系统,三臂平衡摆轮,平游丝,双铃报时机制。小鸟机芯使用黄铜八角形夹板,芝麻链和凸轮机制;小鸟可整点自鸣和按需求报整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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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版式呈现

本文节选自《文明》2015.0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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