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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毛人凤萤火虫行动!上海公安抓住反常细节,火眼金睛,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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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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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的一个清晨,薄雾笼罩着黄埔江,有个渔民在打鱼时,发现江面上漂浮着一具尸体。

渔民报警,公安人员赶来将尸体打捞上岸,发现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身上没有伤痕,不像他杀,衣着体面,也不像是穷苦落魄的人。

种种迹象表明,这名中年男子是投江自杀,至于死者是谁?因何自杀?公安人员在现场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认尸启事发出去后,许多天,无人前来认领尸体。

难道这是外地人投的黄浦江?就在公安人员有这样看法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听口音,中年妇女是上海人。

中年妇女告诉公安人员,死者是她的丈夫,姓谢,在政府机关任职,是个普通职员。

公安人员问,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认尸?

听到问话,中年妇女掩面大哭,浑身颤抖得厉害。

公安人员意识到这里有事,于是宽慰她说,不要有顾虑,有什么情况,你都可以讲出来。

中年妇女内心挣扎了一番,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封信。交出这两封信时,中年妇女说,这些天把我熬死了,我不敢来认尸,解放前我丈夫干过国民党特务。

那他为什么要自杀?

带着疑问,公安人员首先打开了其中一封信。这封信是谢某的遗书,在遗书中谢某说,自己曾是国民党军统外围组织的一名特务,虽然经过人民政府的改造,但依然有罪,现在国民党特务又来找他,他自觉活不下去,只能到菩萨那里去赎罪。

1950年的上海,虽然已经改天换地,但敌特活动依旧猖獗,败逃到台湾的国民党保密局曾多次派遣所谓的王牌特务,潜回上海,大搞破坏活动,并阴谋刺杀我上海军政高层人物陈毅等人。

联系到阴谋刺杀陈毅的两拨特务刘全德、朱山猿刚刚遭到歼灭性打击,现在居然又有国民党特务潜入上海联系旧关系,他们想干什么?是想搞新的破坏,还是想继续刺杀陈毅等高层领导?

公安人员紧绷着神经,打开了中年妇女交出的另一封信。只见信上写道:“谢兄乃同窗故交,值得信任。请用老办法,速报沪上各界动态,联络同仁,策应国军,共举大事······”

信的末尾,写着一个名字,封企曾。

在我情报系统掌握的敌特名单中,这个封企曾是挂上号,并且是黑名单上排名靠前的。

封企曾,上海松江人,抗战爆发后进入国民党军统黔阳特训班,值得注意的是黔阳特训班的班主任是戴笠,而且戴笠很欣赏封企曾,曾给予他多谋善攻的评价。

从黔阳训练班毕业后,封企曾被派回上海行动大队任职,以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立足。期间,他曾犯下多笔血债,最恶毒的一次是在1948年冬天,他化名吕鹏,假装跟共产党接洽,准备向共产党投降。可恶的是,在骗得路费金圆券70余万元后,他随即将代表共产党接洽的陈默等人骗至上海渔市场,然后残忍杀害了他们。

上海解放后,封企曾逃到小洋山岛,出任“江苏省人民反共自卫救国军直属纵队队长”,兼“松江县长”。这段时间,封企曾指使其部下,多次抢劫海上商船和渔船,又数次派遣武装特务潜入大陆,密谋暗杀我党政军首长,进行各种破坏活动,但都先后被我解放军和公安机关侦破,予以歼灭。

论在军统内部的杀手排名,封企曾或许比不上刘全德、朱山猿,但论在军统内部的分量,破坏力,这个封企曾是有过之无不及的。

综合这一封信、一封遗书的内容看,上海公安机关的侦察员认为,谢某的自杀是可以解释的,也是比较可惜的。这个人过去虽然是军统外围特务,但本质上不是顽固分子,解放后经过人民政府的改造,也应该有重新做人的想法。遗憾的是,在刚解放的上海,这个人既没有勇气跟过去做彻底的决裂,又不愿相信人民政府坦白从宽的政策,更没有为新生活抗争奋斗的信念。在他看来,向政府坦白一切,最后可能是个死;不配合封企曾进行特务活动,一定会遭到打击报复,最后还是个死;配合封企曾活动,自己越陷越深,最后更是个死······既然横竖没有活路,为了妻儿不受牵连,不如一头扎进黄浦江,一了百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时的谢某也是个受害者。考虑到谢某的妻子有可能害怕,想不开,将基本情况了解清楚后,公安人员宽慰中年妇女说,你丈夫死得有些冤,也有些可惜。他如果相信新政府,拿着这封信到公安局揭发特务,那他不仅不会受罚,而且还可能因此而立功。现在,你不要怕,只要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隐瞒,公安机关不仅不会追究你们家的过去,而且还会保护你们全家。

听到这些,中年妇女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这时,侦察员问,最近这段时间,你丈夫除了收到这封信,有没有人来找过他?

中年妇女说,没有。

侦察员问,这个叫封企曾的特务在信里说的老办法,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中年妇女说,不知道。

见中年妇女说不出什么,侦察员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慢慢想一想。

中年妇女端着茶水,想了很久,最后提到了一个人。

中年妇女说,我家前面不远有一家协昌商行,老板叫李锦春。这个人做生意非常和气,碰到带小孩的女人或者穷苦人上门,他常常会多给一些,让人家占点便宜。因为这个,我们那一带的人都叫他“善人李老板”。记得有一次,我带着孩子到他家买东西,他不仅少收了钱,而且多给我好几样东西。回到家里,我跟我丈夫说,这个李老板是个大善人,一点都不假。可我丈夫却警告我,那不是个好人,叫我以后再不要到他家买东西,给的东西更不能要。

侦察员问,你丈夫认识这家商行的老板?

中年妇女说,他没有讲,但感觉好像知道他一些不好的底细。

在侦察员看来,谢某妻子所讲的内容虽然是家常话,却又不由地让人深思,尤其她说感觉谢某知道这家商行老板一些不好的底细。

能是什么不好的底细呢?

带着这个疑问,上海公安侦察员悄悄来到南市,开始暗中调查这家协昌商行。很快,一条线索引起了侦察员的注意。有附近的群众向侦察员反应,大概半个月前,协昌商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李锦春说是他的远房亲戚。后来李锦春就把这个远房亲戚安置在了自己家中,而且派了一个伙计专门过去伺候。怪异的是,李锦春的这个亲戚住下后,很少见他外出,一日三餐都由店里的伙计给他端进去,更蹊跷的是,黄浦江发现浮尸的消息在弄堂里传开后,李锦春家的这个神秘亲戚突然间就消失了。

反应情况的这个群众警惕性很高,讲完这些,他上前一步,小声地对侦察员说,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怕见光,怕见人,别是个国民党狗特务。公安同志,你们最好将伺候过这个人的商行伙计叫来问一问。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侦察员没有直接到协昌商行询问这名伙计,而是在一天晚上敲开了这名伙计的家门。

据这名伙计讲,李老板对待他的这个亲戚很不一般,每天都是好酒好菜伺候着,而且李老板一再嘱咐这名伙计,他的这个亲戚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平常不要乱讲话,乱打听。

侦察员问,这个人每天都干什么?

这名伙计讲,这个人是挺奇怪的。每天都叫我买各种各样的报纸,白天都在屋里看报纸,晚上才出门。

侦察员又问,这个人是哪天走的?

这名伙计讲,这事也奇怪。他走没跟李老板打招呼,是我给他送晚饭,这才发现人已经走掉了。对了,那两天,弄堂里都在传黄浦江浮尸的事。

将这些情况汇总上报上去,主管上海反特工作的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帆认为,国民党特务看来又想搞什么阴谋,封企曾给谢某写信很可能是投石问路,接到他信的很可能不止谢某一人。这些过去的特务如果都叫他蛊惑了,后果很严重。接下来,我们要外松内紧,密切注意各类可疑人员的动向,另外就是南市的那家协昌商行,暗中一定要监控到位,看看他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鬼名堂。

杨帆的指导意见传达下去后,起初的一段时间,上海的街面风平浪静,协昌商行也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难道线索就这样中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特殊的情况发生了。

1950年6月17日,一名不速之客来到上海公安局接待室,声称要投案自首。这个情况符合市局领导此前的预判,于是侦察员立即将不速之客带进了审讯室。

一见到侦察员,这名不速之客便诉起苦来:“我的名字叫方建平,今年28岁,浙江镇海人,以前加入过祸害人民群众的恒社。虽然我做过坏事,但自从接受人民政府的改造,我已经真心悔过,可就在前几天,国民党大特务封企曾又来联系我,要我再为他卖命。这种事,我是坚决不会再做的,所以我来投案自首,希望能够戴罪立功,以后好活出个人样。”

说完,这个自称叫方建平的人掏出一封信,并且喋喋不休地讲了一些敌特活动的情况。

侦察员听完此人的讲述,感觉有些不正常。一来,他的表现过于夸张,有些失真,二来他讲的一些情况,并不新鲜,而一提到封企曾,从头到尾又全是避重就轻的。

见此情况,侦察员试探性地询问,你现在能和封企曾联系上吗?

方建平说,封企曾这个人属狐狸,疑心很重。按照老规矩,都是他联系我,要想主动联系他,必须得让他信任。

侦察员问,怎样才能让他信任你?

方建平说,我可以做公安卧底,给他一些情报,时间长了,他自然要信任我。

侦察员又问,如果你有情报,通过什么方式给他?

方建平说,塞在老城隍庙的墙缝里。

在谈话闻讯途中,一位老侦察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6月17日这一天,上海的天气不正常,出奇的热,而这个叫方建平的人,右手却始终缩在袖子里,感觉很不自然,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为了弄清楚情况,老侦察员演了一出戏,他装出很热情的样子走上前去和方建平握手,说是欢迎他改过自新。

就在握手的时候,老侦察员发现,方建平的右手手臂上有一块很明显的伤疤。

他为什么要刻意掩盖这个伤疤?

有了这个不好的判断,老侦察员随即仔细查阅了已被我公安机关缴获的日伪时期特务档案,结果发现一条线索,一个叫刘锦田的资深特务,其右手臂上正有一块很明显的伤疤。

拿到这条线索,侦察员立即来到招待所,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现场打出特务的原形。可笑这方建平,见到侦察员,又开始了拙劣的表演。侦察员冷静地听着,中途突然大喝一声,刘锦田,看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听到这一声大喝,这个叫刘锦田的特务当即傻眼了,随后就被重重地铐了起来。

被押进气氛森严的审讯室,刘锦田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再没有顽抗下去的勇气,很快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刘锦田讲,他是封企曾的心腹,此次冒险潜入上海,就是想借谢某浮尸黄浦江,趁机打入上海公安局内部,充当“萤火虫行动”的内线。

萤火虫行动,这又是国民党特务针对上海的一次阴谋行动!

据刘锦田讲,上海解放后,他和颜学明一直跟着封企曾干。1949年9月,台湾保密局毛人凤将他们三人召到台北。毛人凤命令封企曾,采取一切办法,潜回上海,努力渗透,组织暗杀,只要把陈毅、荣毅仁等人暗杀掉一个或几个,就算大功告成,代号就叫“萤火虫行动”。封企曾向毛人凤诉苦,说他的人马在小洋山岛损失惨重,需要经费、需要枪。毛人凤后来拨了二十支枪、两部电台、两艘渔船还有一批经费。

在有经验的侦察员听来,刘锦田交代的这些情况虽然很重要,但关于“萤火虫行动”的关键内容,他还没有交代清楚。

审讯是一门艺术。

有时候,有什么样的问题,就会有什么样的答案。

听完这些情况,老侦察员问,萤火虫行动,怎么个萤火虫法?

刘锦田说,封企曾这个人既狡猾,又自大。他曾跟我们讲,上海目前虽然漆黑一片,但不是没有光亮。那些老关系,就是他手里的萤火虫,只要利用好,上海的天再黑,他封某人也能搞出大动静。他给很多老关系投了信,对于怎么笼络、控制这些人,他都做了相应的设计,尤其对于在新政府任职的老关系,在他的计划里,有些人是要假投诚,渗透进去,充当内线的。谢某大概是知道他的厉害,太害怕,所以投黄浦江了。我这次潜回来,就是打头阵,充当第一只萤火虫,没想到你们这么厉害,一眼就识破了。

听到这些,老侦察员问,封企曾的老关系,你掌握多少?

刘锦田说,封企曾疑心重,轻易不信任人。他究竟掌握多少老关系,我不清楚。

老侦察员严厉地看着刘锦田,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协昌商行的老板李锦春,是不是封企曾的老关系?

听到李锦春的名字,刘锦田感到惊讶,苦笑一声后,他说,你们知道的太多了!我还是全招了吧。李锦春是老牌军统特务,上海滩报业巨子史量才被暗杀,就有他的份。后来,李锦春去了北平,北平解放前,保密局安排他带着20两黄金到上海开一家商行,他的那个商行是保密局安插在上海的一个重要联络点。有个情况,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掌握,封企曾的另一心腹颜学明在我之前已经潜回上海,他就住在李锦春家。

侦察员问,颜学明潜回上海的任务是什么?

刘锦田说,萤火虫行动,除了在你们内部布置萤火虫,拿到内线情报,剩下的就是组织行动力量,择机搞破坏、暗杀。颜学明是军统有名的杀手,他潜回上海就是为了联络人员、组织行动力量。

侦察员问,近期你见过颜学明吗?

刘锦田说,没见过。

侦察员又问,封企曾现在在哪里?

刘锦田说,应该还在小洋山岛,但我想他在岛上不会待太久,台湾毛人凤有严令,他近期肯定会潜入上海搞些动作出来,否则无法交差。

侦察员又问,如果封企曾潜入上海,你怎么和他联系?

刘锦田说,在小洋山岛,封企曾有个习惯,谁离开他二十四小时,他便不再相信这个人。我知道你们想利用我找到他,但现在已经不可能。

对刘锦田的初步审讯结束后,鉴于“萤火虫行动”案情重大,公安机关立即把掌握的材料向上级汇报。这些材料立即引起了中共中央华东局和上海市委领导同志的高度重视,陈毅等领导在亲自听取汇报之后,作出了重要批示,坚决杜绝敌特分子以投诚揭发的名义进行渗透活动,全力追捕封企曾,务必做到一网打尽。

随后,上海市公安局副局长杨帆对追捕侦破工作进行了具体部署,全市大拉网,尤其不能放过码头等鱼龙混杂的地方,全力肃清敌特破坏分子;为避免打草惊蛇,严密监控协昌商行,暂不收网,争取从敌特这一联络据点打开追捕突破口。

雷霆行动开始后,公安机关很快取得重大收获。根据渔民举报线索,公安机关在浦东码头成功抓获了化装成渔民的颜学明,并在一艘渔船里搜出了大批枪支。

颜学明被捕后,他招揽的一批土匪、地痞、特务、流氓随即遭到一网打击。

另一路,在严密监控协昌商行时,侦察员凭借火眼金睛,很快也取得了重大突破。

有一天,负责在商行监视的侦察员发现了一个奇怪情况,自颜学明被捕后不久,商行门口信箱上的那把大铜锁,被李锦春悄悄地换成了一把崭新的牛头锁。

李锦春为什么要突然换锁?

凭借多年的侦察经验,侦察员们断定,这一定是老特务李锦春在传递危险信号。

几天后,果然出现了情况。

一天,有个卖冰棍的妇女来到商行门口,这个妇女扫了一眼协昌商行门口信箱上的牛头锁,马上转过身,想要离开。

见此情况,侦察员走上前去,立即将这名神色慌张的妇女控制住。

搜查这名妇女的冰棍箱时,侦察员在一根冰棍里发现了一张很小的无字纸条。经技术鉴定,特殊药水处理,纸条上浮现出一行字:“叔病在杨浦,速去老地点取药,望探。”

有这一证据,卖冰棍的妇女现出了原形。

据这名潜伏女特务交代,她本名叫胡秀叶,原军统特务,后被封企曾发展成情妇。上海解放后,为了隐藏身份,她嫁给了一个车夫,伪装成卖冰棍的妇女,准备长期潜伏。

不久前,她按老规矩到老城区城隍庙一处墙边查看,发现了封企曾留给她的联络信号,并取走了墙缝中的纸条。

拿到这条关键线索,封企曾的藏身地随之被锁定。

事不宜迟,追捕组随即赶赴杨浦,迅速在各路口完成了布控。

这一次收网,有惊无险。一天傍晚,一辆黄包车急匆匆地跑进了侦察员的视线里,侦察员发现黄包车里坐着一个可疑中年男子,该男子戴着大墨镜,头上还戴着一顶凉帽。

这时候,侦察员机智地喊了一声,封企曾!封大哥!

封企曾刚有所反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两名侦察员已经围上去,一把将他从黄包车上拽下来,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在审讯室,败寇封企曾很受打击,交代完自己的阴谋罪行,最后他绝望地说,负隅顽抗,自以为聪明得很,其实漏洞百出。萤火虫行动,最后成了臭虫行动!

封企曾落网后,侦察员人员依据其供述,乘胜追击,迅速抓捕了封企曾集团的其他16名特务,并缴获美制长短枪支15支、电台两部和报话两用机一部。

1951年4月29日,上海市举行公审大会,封企曾和其他一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被判处死刑。第二天,这个被毛人凤寄予厚望的封企曾在上海龙华刑场被公开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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