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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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的作品名字起名《兴会》,我找到诗人西川帮我翻译英文名。他想了想说,就用波德莱尔的那首赞颂自然的诗命名吧。之后偶然看到一篇诺兰的影评,作者提到诺兰电影是用时间来构建的作品。我反过来想,这也是对我作品的注解。——徐累
徐累《4逸》90×149cm 绢本2014
徐累《世界的重屏》220×300cm(画心) 绢本 2022
继参加2022年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装置作品《兴会》(Correspondances)后,徐累又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即将在故宫博物院参展的作品《世界的重屏》的创作——九平方米大小的屏风上,多重屏风嵌联起一个个异度时空,平行流转:阿拉伯轮形地图,康熙年间的浑天仪,欧洲中世纪的书房悬置着达芬奇画的柏拉图几何模型,留有文人铭文的流云槎,乾隆花园的曲水流觞亭映照着米盖朗其罗的缮本室平面图⋯⋯世界文明中的物象被他糅合在同一个平面迷局中,却又延伸出无限的出口。
这与当下方兴未艾的“元宇宙”概念不谋而合,“徐累的作品可以把中国文化的历史展示线拉长,让观者从过去、当下和未来,来了解和思考中国历史进程中文化演变的进程。他近期的创作将东西方艺术史中的经典图像融合,试图从绘画最源头的根上去打通文化之间的对话。”以“元境” (Meta-Scape)为主题的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策展人张子康曾这样评价。
徐累《山中月》 107×88cm 绢本 2021
在徐累看来,元宇宙更似理想国对现实世界的投影,“当我们谈到‘世界’时,其实是一种抽取出来的景象,那是一种建立在种族、宗教、文化等之上,所建构出来的虚拟化宇宙,也是理想化的乌托邦想象。回到中国传统绘画,历经年代磨难的画家并不拘泥现实,所谓观照天地,恰恰就是古人的元宇宙概念”徐累说。
西方文艺复兴对自然的模仿,印象派对自然的感受,到二十世纪现代主义的人工体验,徐累将艺术史的流变规律娓娓道来,而他总结出的结论是,艺术家一直试图求证与现实世界和解的公式,“即便到今天,我们其实已经很难有啥新的发现,只是人类的智慧随新时代翻新出的概念,艺术家不过是在旧有模型上镀写一层新的光亮。但总有所谓的时代气息,像空气一样从关闭的门缝中溜进来,相互感染,即为时代征候。”
艾略特讲过,要在传统里找到现代性。过去都是二维的艺术,怎么变成四维的东西?这时候我发现中国的古代艺术对时间有大量的阐述。中国艺术里怎么体现这种空间的时间性?你看中国的长卷《明宣宗行乐图》,就有潜在的流动性。走在园林里,移步换景,看见小桥、穿过假山,曲径通幽,那是古人在延长时间,把时间放在艺术里进行构造。在中国文学里也一样。我们要做的是从中国艺术种类里找到一种思维方式,这种方式不仅体现在艺术当中,也会出现园林、文学这些媒介里。它背后有一个共通的东西。——徐累
徐累《鲁根的白垩峭壁变奏2》纸本 90×66cm 2021
回顾自己的艺术历程,徐累坦言自己一直是个内心逆反而对时风保持警惕的人。在传统艺术重镇南京的生活时期,他并未盲从于周边的声线,有避世的心态。他遵从自己不“同流”的固执,很块从前卫的队列中“逃离”,在隐逸的假定空间中自说自话。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徐累收罗老照片,从照相馆的是景中发现亦真亦幻空间布局,佳人的纪念留影在想象自己仿佛置身于西湖、黄山中游历,最后定格的是“时光的瞬间”,就像罗兰·巴特在《明室:摄影扎记》中提到“此曾在”。徐累意识到这种“时间”元素在“空间”中的特殊情感,似乎是回光返照,带有“虚幻”的追忆性质,或者是以“超现实”展现逝去之事物如何重新纠缠现实。
翻看美术史,五代周文矩的《重屏会棋图》、宋代刘贯道的《消夏图》、清代乾隆皇帝的《是一是二图》,古人早已通过“重屏”的套盒表达不同时空的穿越。从平面中表现“四维空间”。古人的想象与实验图式上给予徐累更多的启发,联想到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伊塔洛·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 )等西方文学大家的时空错位,东方的“虚空”与西方的“虚无”相遇,同时在现代主义艺术中,徐累发现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伊夫·克莱因(Yves Klein)也曾探讨空无的观念。而在左顾右盼的过程中,他将自己归类于愉悦和哲思齐飞的类型中。
徐累《鲁根的白垩峭壁变奏4》纸本 90×66cm 2021
徐累从五代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对屏风的巧用中,看到了戏剧过场的三一律,由晚明画家吴彬的《十面灵璧图》中,感受到古人3D模式的推演,也在古代园林的移步换景中,体悟到“时间”的平平仄仄。东西、古今的维度一旦打通,就变成共识,尤其原理和现象的不断契合,他更愿意从文明与美学的比较中达到合体的结论。徐累希望在寻访的过程中,找到融合的合理性,他认为,当代艺术家的类型区分不在媒材,对艺术家以及作品的判断,应依据各自的气质和观念,放在当代性的种种抽匣里去考察。
上个世纪80年代,徐累曾创作过一件大尺幅观念作品《裂变》,拓印马路上的裂纹,作品下缘是一道红白相间的界线,代表交通灯柱,右下角印有一个渠盖状的红色印章。貌似传统碑帖、书画的样式,被赋予“无意义”的主题,之后,这种虚无的悖论又引发了他纸上工笔对“真”与“幻”的讨论。最新创作中,这种思想在更大的层面上,以“文本”的感悟投影到历史的猜想里,对人类中古文明比对和推理,以挪用和并置的手法折射在画中,波斯细密画、文艺复兴大师的素描德国浪漫主义风景、中国宋人山水,混响成平行而复调的天地序曲。
1996年艺术史学家巫鸿写就的《重屏:中国绘画的媒介和表现》曾给无数人以启发,徐累坦言自己从中受益良多,但身为艺术家,他明晰他人的研究会带来启发,但自己仍需有具体的心得呈现图式。屏风便是一个典型。
徐累《世界的重屏》220×300cm(局部) 绢本 2022
徐累认为,《重屏会棋图》中的屏风是横向中轴,区隔出内与外的多重“对偶”:男人与女人、厅堂与内室、权力与退隐;《消夏图》让重屏成为镜中镜,诱引观众的视线一直向内追访;《韩熙载夜宴图》中的屏风则如折子戏的幕间转场,象征时间的逗号。屏风在中国绘画中的大量应用,发挥着迥异的目的功能,不仅是物质形象,也是心理标示,在遮蔽或延伸中,扩大了时空意识。因此在徐累看来,古人早就在实验“元宇宙”的思想,而今只是用新的技术来呈现,其中的发生“原理”古今皆同。
上帝看任何东西是平面的,我们过去的视角会高一点,是45度角。当你把这个视角的景深拉长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千山万水,你可以把各种文化拼接在一起。你可以看到文化的起伏,融入中华文明的脉络。——徐累
中国传统文化重视“关系”,彼此调节,达到“中庸之道”的平衡,诸如“对偶”就是这样的“修辞”。在创作《世界的重屏》时,有机会对故宫作深入探访,徐累进一步验证了无处不在的时空“对偶”。紫禁城内存在多处与书房文化有关的原状空间,其中最令人震撼的是禅修秘室“香雪”,位于养性殿西暖阁,是乾隆皇帝准备退位后颐养天年的私人花园的一处空间。
室不大,充盈着白色宣石堆叠而成的假山,中有一小平台,似入冰雪洞天;目光转向高处,壁上贴落青蓝底色描绘有松竹梅,与窗外真实松树和竹林遥对,意蕴“香雪”的冬境。与之异曲同工,不远处的倦勤斋则完全是春夏时节的艳阳天,斑竹药栏环绕周边,墙上贴落又重复平面绘画的斑竹药栏,致幻成实与虚的宫殿远景,形成真中有幻、幻中有真、真幻莫辨的复杂情境。在徐累看来,热衷于制造视错觉,又使内外镜像达成平衡的设计思想,在今天看来,乾隆皇帝堪称当年元宇宙的制谜者。
徐累《世界的重屏》220×300cm(局部) 绢本 2022
为呼应故宫的展览,倦勤斋的药栏、乾隆花园中的流觞亭,都在《世界的重屏》中呈现出来,在构图上,徐累沿用了中国传统绘画中的45度角的俯视图式,“这种鸟瞰的方式是云游的巡察,类似云端视角有益于历史时空的漂移与互嵌”。徐累说,从云游到云计算,“上帝视角”的自由早已在艺术中有所展现,万水千山就这样融入了文明的脉络,而我们又何尝不一直在追求着精神上平视天下的自由。(撰文:孟宪晖 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艺术家简介
徐累(1963—)江苏南通人。1984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中国画专业,至江苏省国画院从事专业创作和研究多年,一级美术师。现工作于中国艺术研究院创作研究中心,今日美术馆艺术总监,《经典》杂志主编。徐累的绘画是一种特殊的类型,他“始于愉悦,综于智性”的纸上痕迹显现出新人文风格的价值,不仅有精致优雅的美感外观,而且有更广泛的文化意义,正像有评论家评论的那样,“徐累的艺术也许是中国画当代转型的真正开始,他的个人落点恰到好处地占据着历史和现代的临界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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