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空天力量杂志》2021年夏季刊发表了加拿大皇家空军少校Tom“banger”Lawrence的《踏上身边的战场——改进空战以应对反介入/区域拒止》一文，指出加拿大和西方各国的空军要想在对抗型作战环境中获胜，就必须朝更具弹性、灵活性的作战指挥控制模式转型，下放战场部队控制权，在基本作战原则和技术层面两个方面取得进步。本文编译了文章的核心内容。

主要对手的反介入/区域拒止能力迫使西方各国的空军在领空和电磁频谱范围内必须实现自由机动作战。为实现作战目标，空军应具备低可探测性的防区外武器与传感器，发展作战概念，改革指挥控制流程，大力发展无人战斗空中飞行器（UCAV）以及支持自主作战的软件算法。

发展对抗反介入/区域拒止的概念：跨域协同→分布式作战控制→联合全域作战

（1）跨域协同跨域协同是为应对反介入/区域拒止挑战而提出的一个概念。该概念通过整合优势军种能力，在支持领域创造优势窗口，并在另一个领域内实现部队机动自由。此概念还设想集成各种较低级别的能力，以在通信中断和电磁频谱性能下降时保持作战速度。例如，利用网络能力充分削弱对手的防空系统，以允许对敌方防空资产进行打击和压制（SEAD），以进入、摧毁其目标。

（2）分布式作战控制集中控制和分散执行原则在现代反介入/区域拒止环境中是不完整的。为保证空军的效能，就不能再严格地实施集中控制。有时必须下放权限和控制权，以确保作战能力的持续整合并保持作战速度。

实现分布式控制的关键在于制定和实施何时以及如何接管控制权的详细协议，以及关于指挥官意图的明确指导。跨领域协同并未规定“具体方式”，而这正是分布式控制概念应填补的空白。前沿基地空中力量可根据常设的“综合任务指令”（ITO）执行空中作战。在这种相当于任务指挥的空中任务中，前沿基地的空中远征联队或特遣部队被赋予基于条件的权限，这些权限附带常设指令以及指挥官对综合任务指令的意图。这使下级指挥官能够灵活地掩护关键的防御性防空空中战斗巡逻（CAP）、空中拦截杀伤区、压制敌人防空的空中战斗巡逻、近距空中支援（CAS）或情报、监视和侦察（ISR），以支持水面部队。即使由于与均势对手的对抗而导致与上级指挥部的通信中断，这种分散的执行模式使当地指挥官能够持续对敌人施加压力。

（3）联合全域作战（JADO）对抗反介入/区域拒止的一个新候选方案可能是联合全域作战（JADO），JADO摒弃了先前所有概念认为理所当然的战场自由和假设。在JADO概念指引下，美国空军和有意向的盟国正在重新构想指挥控制，以实现以下目的：1）使基于条件的权限能够访问广泛的信息；2）汇聚来自所有领域的火力以实现规模性；3）实现弹性、分散网络的协作信息共享；4）自动合成和共享情报；5）实施分散补给，以通过有限的自给自足来实现弹性并保持作战速度。

改革指挥控制权限和流程

在设计系统时，如果需要系统具备在空中战役中分配控制权的能力，就必须考虑几个作战因素。从广义上看，必须通过任务、信息和责任的分配来建立一个具有生存能力的指挥控制网络。改革指挥控制权限和流程的可行措施如下：

（1）由战术指挥官兼任地区空中分队指挥官

可行的方法之一是，在地理上将联合作战区（JOA）划分为多个区域，战术指挥官兼任地区空中分队指挥官（RACC）。如果是这种情况，地区空中分队指挥官必须拥有专家知识和支持，以整合其他领域的能力，从而在需要的场合实现优势窗口。如果某个中队与地区空中分队指挥官失去联系，则应将控制权分配给中队。通过在整个联合作战区内建立一个预先规划的等待着陆点和空中战斗巡逻地点，并在整个联合作战区内进行协调，部队可能会自我组织成攻击小队或防空编队。

（2）明确定义在发生何种事件时将切换到分布式控制

如果指挥控制系统遭拒止或变得不可靠，则盟军联合部队空中分队司令部（CFACC）必须明确定义发生了何种事件后，指挥控制模式将切换到分布式控制。可能的事件包括卫星通信中断、光纤电缆切断或对通信基础设施的网络攻击。此外，应清楚说明授权对象和需授予的控制权。应考虑将任务的控制权授予空中预警资产（最好是E-7“楔尾”预警机（Wedgetail）等第五代平台）、控制和报告中心，或具有任务指挥官资格的第五代战斗机的机组人员。

（3）发布应急空域管制和防空计划，下放目标交战权

首先，必须以一种可被战术指挥官和下属单位乃至各个编队单独使用的方式起草指挥官的意图，以组织、计划和执行任务，从而实现作战目标。

其次，盟军联合部队空中分队司令部（CFACC）或指定空域管制机构应公布应急空域管制和防空计划，支持通信拒止环境中所需的作战速度。如果前沿部署的资产被摧毁，该计划还应考虑额外的防御性空中巡逻。多国作战性质将使这一问题更加复杂，建立不同国家、不同飞机均满足的友军识别标准是一大难题。

此外，在缺乏后援和战区内支持的情况下，目标交战权应在可行的最大范围内授予飞行机组。为确保连续的周密目标工作（deliberate targeting），从联合部队综合优先目标清单中选取的、预先获准的目标文件夹应分配给不同的地区空中分队指挥官（RACC）或中队并定期更新。应阐明情报、监视和侦察（ISR）要求，以支持战术层面的联合目标工作协调委员会。需建立一个不受阻碍的目标批准机制，以保持空中拦截和战略攻击任务所需的灵活性和速度。

（4）继续开展对抗环境下的多国空中演习

必须继续发展多国空中演习，让机组人员熟悉拒止和强对抗的作战环境，例如，被拒止或降级的天基能力（如ISR、卫星通信、GPS等）。演习中应通过不完善的信息、缺失或下降的情报和通信能力来挑战指挥官的决策能力。这些空中演习是加拿大皇家空军战斗机部队可以全面测试其作战能力的唯一途径。加拿大皇家空军空战中心（AWC）和战斗机标准与鉴定小组应与美国空军第561武器中队合作，进一步开发和完善适用于此类环境的战术、技术和程序（TTP）。

发展新兴技术推进对抗反介入/区域拒止的概念

新兴技术包括具有先进通信和信息技术的无人战斗空中飞行器（UCAV）、网络化武器以及支持自主作战的软件算法。

（1）大力发展无人机系统和技术英国BAE公司开发了“雷神”（Taranis）无人战斗空中飞行器验证机，英国防部长加文·威廉姆森（Gavin Williamson）最近宣布支持发展“能够混淆和彻底突破敌方防空的网络化无人机蜂群中队”。这些无人机将组成一个中队，旨在补充和增强现有的F-35“闪电”Ⅱ战斗机和“台风”战斗机的能力。

美国方面，继诺斯罗普·格鲁门公司为美国海军开发了X-47B验证机后，波音公司获得了一份舰载空中加油系统项目合同，以建造MQ25“黄貂鱼”（Stingray）舰载无人加油机。该合同将为美国海军提供一款具有ISR能力的自主无人加油机。美国空军的科技战略包括“天空博格人”（Skyborg），这是一项最近宣布的“先锋”（Vanguard）研究计划。该计划将开发“以自主性为核心技术的，低成本编队飞机，可在对抗环境中通过快速、果断的行动挫败对手。”根据空军研究实验室的低成本可消耗飞机技术组合，正在开发XQ-58“瓦尔基里”（Valkyrie）远程高亚声速隐身无人机以满足“空中博格人”的要求。

澳大利亚皇家空军（RAAF）和波音公司于2019年初宣布了“空中力量组队”（Airpower Teaming）系统（即“忠诚僚机”项目），旨在为澳大利亚皇家空军装备低成本的无人战斗机。

（2）开发网络化武器共享多光谱传感器信息的无人战斗空中飞行器蜂群将采用能够在飞行途中改变目标的网络化武器。以协作方式使用网络化武器是美国空军的另一个“先锋”项目，被恰如其分地命名为“金帐汗国”（Golden Horde）。计划的初始演示器为协同攻击型小直径炸弹1（CSDB 1）和协同攻击型小型空射诱饵（MALD）。随着网络能够根据需要自行组织、汇聚、行动和分散以实现其目标，由约翰·阿奎拉（John Arquilla）和大卫·朗费尔特（David Ronfeldt）提出的“战斗蜂群”（Battle Swarm）作战原则可能会出现在未来战场。

未来的空射诱饵（ALD）可通过协作、响应的方式进行计划和部署，以迷惑、转移或欺骗敌方防御。“战术集”将在飞行前加载至武器中。一旦升空，将根据任务和作战环境条件选择并执行最佳战术。“金帐汗国”不会使用人工智能或机器学习来独立决定打击哪些目标。该系统仅从设置的战术中进行选择，不能违反既定的交战规则。即使缺乏复杂的蜂群行为模型，武器飞行到目标区域的简单线性方法也可实现在敌方防空系统的预期弹着点上使用必要数量的武器来达到饱和效应。最近披露的2017年Perdix系统测试显示，103架微型无人机从两架美国海军“超级大黄蜂”（Super Hornet）战斗机搭载的布撒器发射。这些微型无人机由外部控制，以完成相对于地面不同目标的基本编队和机动作战。

结论

要想在面对反介入/区域拒止时取得优势，需在基本作战原则和技术这两个层面取得进步。过去20年平叛作战的统一指挥控制可能不适合对抗均势对手。将控制权分散至各个分散的部队可缓冲打击，增强部队生存能力并使部队能够做出有效的反应。具有先进通信网络、传感器和特殊能力的先进战斗机和无人战斗空中飞行器将在更大范围内发挥更大的杀伤力。反介入/区域拒止环境中需要使用网络化武器。半自主无人战斗空中飞行器将很快问世，并最终转为完全自主的作战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