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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乡情)锦州的“打唠儿”

赵雁明1920 468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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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的“打唠儿”

作者:赵雁明

辽西那地方,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西接燕山,北连草原,南临渤海,东依辽河,自古以来,就是问鼎中原的缓冲地带,松岭的余脉和努尔虎山等,蜿蜒百里,生生将它钉成峰峦叠嶂,只在临海地段,留出来一条窄窄的辽西走廊。

山的挤压,海的容纳,让这片依山傍海的沃土,自古就展示着它的与众不同。有作家先生说,辽西的最大特点,就是人都活得火辣辣的,火辣辣的汉子,火辣辣的女人,都揣着火辣辣的情怀。那些作家最羡慕的,是辽西女人的社会地位,自古就不完全依附三从四德,许多女人更习惯与丈夫一道“打拼江山”,语言功夫,一直了得。

其实,辽西女人最大的幸福,是精神层面的。辽西这片沃土,女人自古就有参政议政的权利,即使不在场面中,至少在家里的炕头上,许多男人很愿意在睡觉之前,把遇到、听到的,分享给自己的女人,有时是想听听她的见解,有时是想和她一起分享,无论是与自家有关的,还是关乎世风世俗的,这种慢条斯理你说我听和我说你听的精神交流过程,锦州人把它称作“打唠儿”。

辽西那片地域里,由于千百年来一直处于农耕文化、渔猎文化和游牧文明的碰撞,不但影响着地域的发展,也影响着历史的风云变幻,长期的强强角逐,使得这片区域里的人,也极具语言天赋,那种语言上的优势,包含幽默和诙谐,也包含了智慧与志趣,更有极其形象的比喻和描述。同样一件事,若是拿锦州语言来描述,不光事情本身鲜活起来,就连它所需要的语言和字词,也都能灵动起来,竟然有字词随着故事唱歌跳舞的感觉。以这种语言,以这种氛围去闲谈,所唠的形式,就是所谓锦州地区的“打唠儿”。那个“打”,就是娓娓道来,不厌其烦,有的添了情,有的加了意,一定是坦诚、率真,真心真意的唠,这种交流是在不动声色的你问我答中,通过语言的灵动,实现彼此之间的情感互动和灵魂交融。

锦州周边人的“打唠儿”圈儿,基本都是固定的,尤以冬天最活跃,天寒地冻的日子,农活基本停,闲暇时间多了,许多所谓志同道合的,就会在茶余饭后常会聚在某一喜欢热闹的人家里,暖暖的炕,暖暖的火盆,抽着旱烟,坐在炕沿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家长里短。说着说着,就说出来一个今天的主题,那个主题,绝对不是事先商议的,却一定是大家都感兴趣的。烟越抽越浓,话题越唠越深,人们唠者,笑着、于是“打唠儿”的兴趣,也随着笑与乐,越唠越没完,越唠越有兴致,所有的唠儿都唠透了,所有人也都收获满满。三星高照,月牙儿弯弯,有人倚在“炕梢儿”都迷糊两觉了,主唠的人依然滔滔不绝,于是,每个村,每个屯,每个庄子,都有人被赋予一个共同的绰号“铁屁股”。

然而我最敬佩的,是那些夫妇之间,那些老夫老妻之间的“打唠儿”,夫妇两个,洗漱完毕,躺在热炕头上,在暖暖被窝里,你一句我一句,或者干脆是你说我听,遇有疑惑,还会提出问题,等待对方来解答,听他不厌其烦的解说。真正情深意长的夫妻,能把这种打唠儿的模式,变成天天讲,夜夜唠,越唠越贴心。而这打唠儿的过程,也会把家中有些事儿,通过打唠儿做定夺。有人羡慕这种明明是柔情蜜意,却在形式和语言上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闲谈,称作从炕头儿唠到炕梢儿。

无论与外人,还是跟自家人“打唠儿”,都不需要酝酿,也不需要编提纲,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坦荡,加上与生俱来的坦诚,话随心走,述随真来,掏心掏肺不隐藏,才会越唠越透,越唠越亲。和外人打唠儿,偏重的是风趣和幽默,偏重于诙谐逗笑,唠的过程中,不时有人充当相声里的逗哏,也有人充当里面的捧哏,然后急停急刹,笑过乐过之后,又以极其形象,极其抽象,极其概括地方法,把某事某人做以描述,让你想忘也忘不掉今天所聊过的那些主题。

“打唠儿”过程,再好的圈子,再好的“团队”,也绝对不去触摸避讳的隐私,不去揭别人的疮疤。锦州人最反感“扯老婆舌”,没边没沿儿的事儿不会成为“打唠儿”的话题,勾心斗角的事没有,编瞎话儿的没有,唠就是唠,唠的风趣,唠的幽默,唠的心情舒畅,唠得忘掉了烦忧和苦累,这才是打唠儿的真正意境。锦州人打唠儿,也夹带着开点儿小玩笑,有“叫板儿”,有“加钢儿”,甚至还有“浪不溜丢”的“招笑儿”的,有“落水似银河,滴水成冰坨,我若备好锅,谁能整俩鹅?”,但像水煮过的鸡蛋能孵出小鸡之类瞎掰的“胡话”,那纯粹是自找不自在。

老付家老爷子,就是那样一辈子愿意和媳妇打唠的人,老付家老爷子,出身很苦,他能活下来并娶妻生子,是他一辈子感恩不尽的事。大概在他十多岁的时候,鬼子包围了他所在的村庄,架起机枪,亮起刺刀,不分男女老幼,全部突突了,他是压在死人堆里幸存下来的,那个惨案,就是著名的汤岗子大屠杀。没爹没娘没了家的他,要饭来到北镇,给人家做长工、打短工。他忘不掉亲人惨死的情景,每天再累再苦都不怕,就怕睡觉梦见那时的惨景,他拼命地干活,天天睡觉前和媳妇打唠儿,唠他的爸,唠他的妈,唠鬼子的兽性,唠他死去的兄弟姐妹和父老乡亲。老付家老爷子的媳妇,也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她倾听久了,就让老爷子聊一些轻松的话题,告诉他,喜欢听他打唠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付家老爷子唠的话题,越来越广泛了,天南海北,家长里短,新鲜事儿,嘎咕事儿也都成了老夫妻俩“打唠”的话题了。锦州地域的夫妻打唠儿,除了能唠会唠,除了幽默有趣,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频繁使用锦州地区的方言土话,就是前面介绍的形象比喻和能灵舞灵动的语句,若是出唠小伙儿,就拿“嘎不溜秋”、“嘎咕”、“尿性”之类的语词形容,若是聊到风风火火泼辣的女人,就用“虎吧啦叽”、“桥愣吧唧”、“滋哇乱叫”、“嘎不溜丢脆”之类的词儿来形容,也会适时登场,甚至以“撒春”、“攋大彪”来形容某些女人的“唬劲儿”。老爷子唠得活灵活现,老太太听得如醉如痴,时不时插几嘴,老夫妻俩唠着也快乐着。偶尔老夫妻俩也唠一些家国情怀。

人们都说锦州人会“打唠儿”,这也是对锦州人的一种赞扬,赞的是这种打唠儿,能增进友邻的友谊,提升夫妻的感情,会“打唠儿”的人,一定会交流,辽西人的“打唠儿”是苦累生活间休,是人情心性的寄托与修补,但那表现却是闲置温馨与不时有戏谑的幽默。我衷心期盼,天下的朋友都唠得天长地久;天下真情夫妻,都唠得情深意长;也愿故乡辽西的打唠儿,与时共进,越唠越释怀,每天都愉悦,笑着睡,乐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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